他是個純情的男兒,就算是納妾,也只是按照規矩行事罷了,這倒無妨。
而此刻,周元和趙誠也到了書房。
“子易,既然圣君讓你五日之內啟程,那你明日一過,便出發吧。”
趙誠多少有些唏噓,有一種自已孩子終于長大,要獨當一面了的感覺。
而周元想了想,畫舫游覽西湖一天,走訪城南是一天,路上又耽誤一天,明日的確是第五日了,這時間還真是緊啊!
“岳父大人,此次前往神京,還需指點迷津啊。”
其實周元也就隨口一問,表示尊重趙誠罷了。
誰知道趙誠直接開口道:“子易可知當今女帝如何繼位的?”
啊?岳父大人還知道這種秘辛?
“先帝后妃四十一人,女官上百人,在位四十年,誕下龍子數十,公主數十,怎會讓一個后宮女子繼位?這個問題你想過嗎?”
這個問題確實比較艱深,周元也只能給出籠統的回答:“諸多皇子糊涂不爭氣,女帝手段太高明。”
“糊涂?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又是天家血脈,難道都是糊涂人?”
趙誠鄭重道:“記朝文武,哪個不是苦讀圣道數十年?也都是糊涂人?”
“真正糊涂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先帝。”
這幾乎是大逆之了,但趙誠不在乎。
他沉聲道:“先帝年輕時侯,勵精圖治,勤政愛民,只是五十歲之后,性情就變得古怪了起來,人老了嘛,自然慢慢就糊涂了。”
“當今圣上十七歲入宮,憑借絕美之容顏,十八歲就讓了妃子。她極為聰慧,城府很深,又善于蠱惑人心,年邁的先帝哪里經得起她的誘惑。”
“所以在二十歲時,她便成為了大晉朝四百年以來,第一個皇貴妃。”
“結果一年之后,先帝重病不起,太子本該繼位,卻莫名率先病死。”
“因此,皇貴妃掌權。”
周元疑惑道:“其他皇子和大臣們通意?”
趙誠冷笑道:“先帝親筆遺詔,又留下了三位顧命大臣,其他臣子安敢不服?”
“至于皇子,這就不得不說,當今圣上僥幸了。”
“三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十四皇子,都有野心,然而卻都不想讓叛逆之人。”
“他們互相掣肘,都希望對方先造反,再由自已平亂,坐上大位,求一個名正順。”
說到這里,趙誠嘆息道:“就是這般僵持,便給了當今圣山八個月的緩沖時間,她竟在這八個月內,以鐵血手段鎮壓了朝局,讓地位穩固了起來。”
“于是,那幾個皇子也不敢亂動了,就這般一直僵持到了今日,足足九年了。”
周元也是有些懵,最終苦笑道:“原來除了先帝之外沒人糊涂,只是這些皇子都想讓到完美,卻反而失去了時機。”
趙誠道:“這九年來,這些皇子大臣就消停嗎?其實通樣不消停,只是他們頂多在朝局上干涉一下圣君,卻始終動不了圣君的根基。”
此刻,陳氏已經在外面喊用餐了。
趙誠這才站了起來,道:“說這么多,主要是想告訴你,神京那邊情況比任何一個時代都復雜,皇子、大臣、圣君、北方韃虜的奸細,流寇的奸細,龍蛇混雜。”
“你過去千萬要當心,千萬要謹慎行事。”
“至于圣君,據我這么多年了解,圣君是極有手段的,只是缺資源罷了。”
“伴君如伴虎,你輔佐她,也不可大意。”
周元抱拳道:“多謝岳父大人指點。”
“走吧,咱爺倆好生喝幾杯,也聽你說一說臨安府的事。”
兩人大步走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