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上桌,眾人入座,但都沒有動筷兒。
過了一會兒,曾伯和何宗廷一起走了進(jìn)來。
何宗廷一看梁棟跟幾個年輕人一起坐在下席,就瞪了何孝思一眼,怒道:"老三,你都一把年紀(jì)了,規(guī)矩都忘了"
何孝思堂堂一個中將,被父親訓(xùn)斥,竟然跟一個犯錯的小孩子似的,連忙站起來承認(rèn)錯誤道:"爸,是我考慮不周,是我考慮不周。"
"我看不是你考慮不周,是你久居高位,忘了自己是誰了。平時在外面都是眾星捧月般把你給簇?fù)砥饋?看來你早已養(yǎng)成了高高在上的習(xí)慣。"何宗廷連續(xù)拍著桌子,絲毫不留情面地說。
何孝思低著頭站在那里,一句嘴都不敢還。
等何宗廷訓(xùn)夠了,曾伯解圍道:"老爺,三少爺也是無心之失。反正都是在自己家里,不必這么較真。"
曾伯雖然是何府的管家,在何宗廷這里說話卻挺管用,他聽從了曾伯的勸說,沒有再繼續(xù)訓(xùn)斥,坐在上席空出的位置,然后朝梁棟招招手。
梁棟走到何宗廷旁邊,何宗廷指著何孝思剛剛坐的位置,對他說:"小棟,雖然今年是你和小葉結(jié)婚的第二個年關(guān),但你是第一次來何家,算是何家的新姑爺。按照習(xí)俗,上席理當(dāng)讓你坐。你三叔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梁棟覺得何宗廷有借題發(fā)揮之嫌,不過還是替何孝思開脫道:"爺爺,剛才是我要跟葭姐她們說話的。"
何宗廷不知是不是沒有聽清,沒管梁棟說什么,只是拉著他,讓他坐在了自己身邊。
何孝思沒辦法,只好坐其它位置。
飯菜上齊后,何義秋抱了一箱茅臺出來,連開兩瓶,放在桌子上。
梁棟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同是何家大院,老爺子和三叔兩家喝的都是茅臺,只有大伯家里喝的是二鍋頭。
看來,五個指頭果然又長又短,大伯不是領(lǐng)導(dǎo),僅靠何義勇一個人,支撐不起一大家子的消費。
因為是年下,何宗廷破例喝了兩小杯酒,然后就讓曾伯多給梁棟碰兩杯。
曾伯應(yīng)該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卻酒量驚人,跟梁棟、何孝思三個人,每人一瓶茅臺,都喝完,還沒什么事。
何孝思在部隊里待久了,喝酒也是部隊的作風(fēng),每次輪到他時,總會把小杯的白酒倒入大杯子中,攢夠一大杯,再一口喝掉,彪悍的喝法,看得梁棟也是驚詫不已。
最后,三個人分了四瓶白酒,曾伯和何孝思基本沒什么事,唯有梁棟有了八九分醉意。
周鵬雖然也上了酒桌,卻一杯酒都沒喝。
何孝廷曾禮貌性地勸了他一次,被他禮貌地回絕了。
然后,就再也沒人找過他喝酒。
周鵬扶著梁棟出了三房的小院,梁棟被風(fēng)一吹,頓時酒意上涌,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推開周鵬,捂著嘴跑到大院里的池子旁,趴在石欄上,對著里面就開始狂嘔起來。
這個季節(jié)的燕京,早就該結(jié)冰的,何家大院的小池卻沒有。
仔細(xì)看,能看到小池里面的水竟然是活水,應(yīng)該是連著那里的暗河。
梁棟吐了半天,酸臭的污物隨著水流朝下流去,不一會兒,竟然招引來幾尾錦鯉,爭相搶食著‘美味’的食物。
臨近過年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一大早,何孝廷發(fā)動全家人,拿著工具,清理大院內(nèi)外路上的積雪。
全家十幾口人,加上警衛(wèi)班的幾個士兵,二十來人,在大院里干得熱火朝天。
到了中午,梁棟突然被曾伯叫走,說是何孝廷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