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老天爺,這大侄兒不認識啊!
顏善打量了顏白一眼,隨后低下頭,心里暗暗沉思,看來果真如老祖宗說的那樣,自己的這個叔叔變了不少,眉宇間沒有了先前的浮躁,反而多了幾分穩重,看來軍營里果真是個鍛煉人的地方。
顏善決定多觀察觀察,待到晚間就給家里寫信,一是讓老祖宗安心,二是把顏白叔叔的變化給阿耶和老祖宗匯報一下。
李承乾表揚完了顏白,隨后就去了傷兵營,掏出一卷圣旨,奶聲奶氣地宣讀起來,圣旨的詞匯很深奧,顏白只聽懂了勞苦功高,為國辛勞,等等……
傷兵營哭聲一片,不少人掙扎著要起身行禮,好在李承乾很有眼色,知道這些人都有傷在身,朗讀圣旨之前先做了說明,不然明日傷兵營地又要有幾個傷兵會因為傷口的二次崩裂而離開人世。
李承乾把兩項任務走完,這時候人群里就有一個大嗓門吆喝道:“全軍有令,扎營安歇!”
“喏!”
片刻后,營地里全是營帳,不久前才沒有殺氣的營地頃刻間又變得森嚴。
顏善寸步不離的跟在顏白身后,顏白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知道的是叔侄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與子呢!
“叔,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每聽到一個叔字,顏白就會忍不住打個哆嗦,這顏善問題很多,一點沒有身為晚輩的覺悟,可不回答不行,顏白覺得那樣太沒有禮貌了!
“是變黑了對嗎”最害怕的就是解釋身份問題,這咋說,說完了被當阿飄上身給燒了或者沉池塘咋辦?
顏善點了點頭:“對,有點黑,但看著比以前更加沉穩了!”
“造孽啊!”
顏善笑了笑:“老祖宗問你準備啥時候回家,他說了,如果這次你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他就不罰你跪祠堂了!”
說到了這里,顏善突然想起了什么,接著說道:“你離家半個月了,臨走時老祖宗說了,要我監督你把這半個月的學業補上!”
“還有什么呢?”
顏善沒有聽到顏白語中的不耐煩,繼續道:“老祖宗還說了,以前在學業上對你過于苛刻,導致你做人微有不足,他說,以后學業會輕松些,對于做人這一方面他老人家決定從祠堂搬出來親自教導你!”
“我這次來不僅帶來了書,還帶來了你最愛的九尾狐,還有飛奴,原先的那一套筆墨紙硯扔了,這次帶來的是陛下賞賜的一套。
對了,家里最近在給你尋找武師,陛下聽說就把你安排到了宮里,跟著所有的禁軍將領一起學習。”
“這次來除了傳話,我還帶來了你最愛的蜜棗和糕點,怕你喝不習慣外面的茶,大伯還專門給你準備了浮梁茶。
對了,姑姑知道你耐不得熱,請工匠給你做了市面上流行的蠶絲長衫,還有很多,我怕少了你又不開心,所以都搬過來了……
突厥人走了,姑姑也離開了,去了河北道,臨走時哭的厲害,她說下一次見到你不知還能不能記住你的模樣......”
顏善像個大管家一樣事無巨細的說著一切,顏白越聽內心越是糾結,這份沉甸甸的愛,如何去做到坦然接受。
自己是顏白,可不是你們心里的那個顏白。
唉,造孽啊!
“顏白,來來,介紹幾個二桿子給你認識一下……”
尉遲寶琳的這一聲喊算是讓顏白找到了離開的借口,他朝著顏善告罪一聲,然后飛快的朝著尉遲寶琳跑了過去。
顏善看著顏白的背影,松了口氣,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喃喃道:“長大了,自己的叔叔是終于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