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雜念,完顏黛嬋來到帥帳之中,看到了諸位皇兄。
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早在十多年前,完顏黛嬋就被努爾哈赤收為了干女兒,與諸位皇兄也是關(guān)系親密。
她是薩記教的大祭司,在各大諸部都有相當(dāng)?shù)耐湍哿?,也收到皇兄們的尊重?
“黛嬋來了,正好要問問你呢?!?
代善站了起來,笑道:“你與這個周元接觸過,應(yīng)該比我們更了解他,可以分析一下嗎?”
作為努爾哈赤的次子,代善在此次軍中擁有極高的話語權(quán),他幾乎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努爾哈赤是有心放權(quán)培養(yǎng)他們的。
完顏黛嬋點了點頭,道:“二哥不必客氣,我的確很了解周元,我甚至能猜到他下一步要讓什么?!?
她坐了下來,淡淡道:“他是個不安常理出牌的人,他對戰(zhàn)爭從來沒有片面的看法,而總有整l的思路,往往謀而后斷,又講究孤注一擲?!?
說到這里,她微微頓了頓,道:“當(dāng)然,這是基于他本身的作戰(zhàn)情況而,因為他打的這些仗,幾乎都是以弱勝強(qiáng),雙方實力差距很大,這一次依舊如此。”
阿拜說道:“但站在他的角度想,這一次我卻找不到所謂的出奇制勝的方法,畢竟這已經(jīng)是戰(zhàn)略決戰(zhàn)階段了,地點又鎖定在了這最特殊的山海關(guān),計謀已經(jīng)沒有運營的土壤了。”
“三哥,計謀在任何時侯都有運營的土壤,比如周元可能分兵奇襲薊州?!?
愛新覺羅·皇太極插嘴道:“我們留在薊州的兵很少,周元可以輕松拿下來,再悄然調(diào)宣府之兵,南下阻絕我們的后路?!?
“通時,津門留守的兩萬大軍在補(bǔ)上山海關(guān)的缺口那時侯我們也會很被動?!?
阿拜皺起了眉頭,沉聲道:“老八,胡說什么呢,大晉的宣府是要抵御蒙古的,那邊的兵不可能再動了?!?
“周元只要敢離開山海關(guān),我們就敢發(fā)動總攻,他不可能冒這個險,你的猜測純屬無稽之談?!?
皇太極道:“但是戰(zhàn)爭本就是沒有規(guī)矩的,出奇制勝,所謂奇,就是要出乎意料。”
代善擺手道:“好了,別吵,還是聽黛嬋說?!?
眾人安靜了下來。
完顏黛嬋也是秀眉微皺,沉默了片刻,才道:“要猜測周元如何出奇制勝,其實并不難,他看事很準(zhǔn),往往一刀致命,我們只要找到我們自已最大的缺點,就可以判斷出他要去哪里?!?
皇太極臉色一變,當(dāng)即道:“不好!他要奇襲杏林堡!燒我們的糧草!”
聽聞此話,代善和阿拜都不禁笑了起來。
“八弟,你糊涂了不是?我們的駐軍部隊已經(jīng)將去往杏林堡的路封死了,他周元如何奇襲?”
“難道他會飛天遁地不成?”
阿拜捂著嘴忍俊不俊。
代善也擺手道:“就算他會飛天遁地,也沒法帶著自已的部下飛天遁地吧?要燒掉我們的糧草,起碼得七八百人通時點火?!?
完顏黛嬋卻鄭重道:“先別忙著笑,八哥的推測很有道理,我也認(rèn)為周元要奇襲杏林堡,燒我們的糧草。”
“畢竟糧草決定了父汗的戰(zhàn)略,若是被燒,我們很可能要被迫選擇提前決戰(zhàn),那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很可能威脅不到大晉的神京了?!?
“我的建議是,寧可信其有,派一萬精兵,回防杏林堡,保護(hù)糧草?!?
代善嘆了口氣,道:“黛嬋,你知道嗎?現(xiàn)在杏林堡的兩千守軍,都是輪班值守?!?
“之所以輪班,是因為沒有人愿意去守那里,都想去最前線,建立軍功,獲得晉升?!?
“杏林堡太安全了,守護(hù)那里,什么都得不到?!?
“我們的勇士認(rèn)為,守護(hù)杏林堡是不信任,是恥辱。”
完顏黛嬋道:“但那卻是重中之重。”
阿拜道:“所以我們駐扎的部隊封死了前去杏林堡的路,那邊已經(jīng)絕對安全了?!?
“現(xiàn)在要派一萬人回去,我相信無論派哪一個部落的人,都會遭到強(qiáng)烈反對?!?
“打仗也是利益的爭奪,黛嬋,我們真的沒有必要派那么多人回去?!?
代善點了點頭,道:“但我認(rèn)為黛嬋的判斷是很有道理的,我們不否認(rèn)你的智慧,可即使周元帶人到了那個地方,我們兩千守軍也足夠應(yīng)付了,對付周元五六千人肯定沒問題?!?
“黛嬋,你認(rèn)為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