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白志和喬柴青坐了下來,臉上依舊是豆大的汗珠,說實話,剛才周元咳血的那一幕,實在把他們嚇得不輕。
經(jīng)商這么多年,見過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官,文官武官都有,有好相處的也有不好相處的。
但從來沒有一個官員,敢跟他們玩這么狠,無非都是為利益,誰會搞“天地通壽”這一招啊!
周元其實也很清楚,這群人太精明了,威逼利誘未必就能讓他們服軟,畢竟走私鹽鐵確實沒有證據(jù),姚廣義所知道的名單,全是些小蝦米替死鬼,動搖不了晉商的根基。
在這種有限的條件下,想要和精明的人博弈,便只能出奇招,出險招。
“周大人,您這般行事,不怕我們變卦嗎!”
喬柴青頗有些憤怒。
于是周元又拿出了一包藥粉,淡淡道:“這一包是真的,你們反悔,我們便再賭一場。”
“我周元是打過仗的,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不怕死,你們呢?”
常白志急道:“快收起來罷!周伯爺大可不必這般!我們已經(jīng)服氣了!”
周元道:“哦你們以為走私鹽鐵自已藏的好,便能無事?景王造反需要那么多錢,你們晉商脫得了干系?真要查的話,底子都要給你們翻爛!”
大師姐讓事情有她的考慮,景王造反之事,沒有大動干戈殺人,完全是因為現(xiàn)在的朝廷經(jīng)不起動蕩了,到處都是亂子,事情波及的范圍越小越好。
按照熊闊海那句話來說,就是:“朝廷還是用得著晉商的,尤其是鐵礦開發(fā)和兵甲制造這一塊,至關(guān)重要。接下來這些年戰(zhàn)事會很頻繁,晉商要是洗牌,那戰(zhàn)事就必須往后推遲,可目前的局勢,拖不起了。”
出于各種實際情況的考慮,大師姐最終還是讓出了妥協(xié),基本上沒有大范圍徹查株連。
當然,這群晉商對自已的定位很清楚,所以才敢硬撐著。
“五軍營也跟著造反,現(xiàn)在剩個爛攤子,陛下還不給軍餉,老子去哪里找錢?”
“你們這些王八蛋闖了禍就想當縮頭烏龜,把難題交給我?哪有那么便宜!”
“這筆錢你們該給!就算是告到陛下那里去,老子也不怕!不信你們試一試!看看誰更見不得光!”
喬柴青抱了抱拳,嘆道:“忠武伯膽魄過人,我等佩服。”
“這一次我們服了,該付出的代價,我們不會食。”
“但忠武伯是不是也該給我們承諾?總不能誰都來拿二百萬兩白銀走,那我們真的也只有去死了。”
周元淡淡道:“別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攤上老子,你們足夠有福氣了,若是換戶部尚書劉敬來,他保證舉雙手贊成把你們都抄家,他的胃口可不是二百萬兩,而是兩千萬兩。”
這句話聽得在場眾人直冒冷汗。
周元道:“廢話不多說,東西給我送到,我自然可以保證沒有人再找你們麻煩。”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現(xiàn)在說另外一件事。”
常白志嚇了一跳,瞪眼道:“還有事啊!”
周元冷冷道:“這是陛下要我說的事,你聽不聽?”
“聽!聽!”
常白志連忙道:“圣君有口諭,我等草民自然不敢不聽!”
周元道:“你們晉商應(yīng)該和潮商有聯(lián)系吧?”
喬柴青點了點頭,道:“晉商、潮商和浙商,都是競爭對手,但我們幾個大家族之間,倒也不是水火不容,有時侯也會互通書信,聊一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