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酒實在喝得踏實舒服,老岳父十分健談,說話幽默,又富含智慧,和他聊天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岳父大人,你是想要個外孫女兒,還是外孫?”
周元一遍吃著肉,一邊含糊不清地問著。
趙誠擺手道:“都好都好,外孫女兒是外公的小棉襖,外孫是外公的小心肝,我都不挑。”
“不過你岳母肯定想要外孫的,誰讓你小子之前家大業大的,蒹葭的正妻位置都有風險,可把你岳母愁的。”
周元當即道:“這是哪里的話,蒹葭永遠是我最好的妻子。”
他發現岳父大人在冷笑。
“你小子…”
趙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當初在云州的時侯,你們小兩口鬧矛盾,我還在勸你別跟蒹葭置氣。”
周元連忙道:“那時侯不是剛在一起么,矛盾肯定有的嘛,慢慢磨合。”
趙誠道:“現在知道蒹葭的好了?我告訴你,我趙誠養出來的女兒,就不可能不好!”
“你別看她有些小性子,也有些小高傲,但卻是個有責任感的,有擔當的,有胸襟的。”
“這樣的女人,能幫你管好家,出了大事,也能幫你照顧好其他家人,你小子偷著樂吧。”
周元鄭重道:“這必須要敬岳父大人一杯,岳父大人教得好啊,能娶到蒹葭,真是我三輩子修來的福分。”
“嘿嘿!”
趙誠瞇著眼笑了起來,點頭道:“這話我喜歡聽,不過…據說你小子很風流啊!”
周元嚇了一跳,杯中的酒都差點灑出來:“岳父大人,切莫聽信讒啊,你女婿樹敵多,惡意中傷免不了的。”
趙誠道:“沁水公主怎么解釋?碧水公主怎么解釋?花魁怎么解釋?薛凝月怎么解釋?中原大地那些老寡婦怎么解釋?”
“純粹是中傷!絕對的流蜚語!”
周元大聲道:“沁水公主和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碧水公主和我是朋友,讓正事的,花魁什么的,那是蒹葭的好姐妹。”
“凝月…咳咳,那個凝月蒹葭是通意的,后宅的事她在管嘛。”
“至于中原那些老寡婦,完全是張白龍胡說八道啊!”
趙誠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道:“莫要激動,我就是隨口一說…”
周元這才松了口氣。
趙誠突然又道:“不過沁水公主最近在江西一帶,據說就是在為你辦什么事啊,好像也是找女人…”
啊,我頭疼…
這瘋婆子真的全國在找小影嗎!
事情都傳到我老岳父這里來了,曹。
酒過三巡,酣暢淋漓,也到了分別的時侯了。
趙誠低聲道:“子易,接下來打算去哪里?”
“廣州府。”
趙誠道:“為什么?”
周元笑道:“離京城遠,人文也昌盛,關鍵這一兩百年來,廣州府發展太快了,潮商是一塊大肥肉,我也想咬一口啊!”
趙誠疑惑道:“僅僅如此嗎?”
周元道:“那邊在打仗,我得去看看情況,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趙誠點了點頭,瞇眼道:“佛朗機人手里的火線槍可是好東西啊,要是我們能搞來工藝,那就不得了了。”
周元忍不住笑道:“其實就是有這個想法,大晉的填充火銃,太落后了。”
這句話讓趙誠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輕輕嘆了口氣,慨然道:“我漢家兒女,什么時侯淪落到羨慕別人的地步了,子易啊,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周元正色道:“子易明白,一定會全力以赴。”
趙誠站了起來,拉了拉他的衣領,緩緩道:“好孩子,別去拯救世界,去讓自已。”
“去吧,去南方。”
周元感慨萬千,卻也只能化作輕聲一笑。
他緩步下了樓,腳步輕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