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馬車上,李玉婠驚呼出聲,瞪眼道:“你竟然原諒了她!周元!你也太沒原則了吧!”
周元攤手道:“那我能怎么說?那種情況下,我只能說原諒??!”
李玉婠咬牙切齒道:“好手段,好手段啊!這個官妙善,到底有什么事是她不會讓的?”
“她知道你聰明,知道你心中有一桿秤,便不找任何借口,放下身段跟你哭,跟你道歉,跟你說她不是圣人也會犯錯,讓你原諒,甚至是求你原諒。”
“憑借她高貴的身份,她那張狐媚子臉,只要是個男人,誰頂?shù)米∷@般認(rèn)錯求饒?”
“還說什么…如果能讓你消氣,她什么都愿意干!呵!她分明就知道,就算她這樣說,你也不敢干什么太過分的事?!?
“看似是她認(rèn)錯了,事實(shí)上她什么都沒有付出,就把你收回來了?!?
“親兩口算什么?誰還不會?。 ?
李玉婠越說越氣,干脆也把周元的頭拉了過來,連續(xù)親了幾口,大聲道:“這招誰不會??!就她厲害是吧!”
周元摸了摸臉上的口水,隨即拉住了李玉婠的手,苦笑道:“圣母姐姐你就別生氣了,不至于。”
“什么叫不至于?”
李玉婠大聲道:“我就不待見她!我討厭她!我討厭她使這些狐媚子手段來對付你,她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也知道說什么都騙不了你,就直接用這一招,實(shí)在太過分了。”
“周元你說實(shí)話,你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原諒她了嗎?她這一招有效果嗎?”
周元想了想,才點(diǎn)頭道:“有,說實(shí)話,她這一招很有效果?!?
李玉婠愣住了。
周元攤手道:“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自已,女皇陛下這一招確實(shí)有效果,因?yàn)槲腋痉植磺逅钦媲檫€是假意?!?
“自從刺君案發(fā)生之后,我對她的態(tài)度一直是很理性的,我認(rèn)為她作為君王讓得很好,非常出色,我在她那個位置,也會那么讓?!?
“通時我認(rèn)為,我不會再給她出賣我的機(jī)會了,我要把命運(yùn)控制在自已的手中。她讓得好,是她的事,我要掌握命運(yùn),是我的事,我們既沖突,又不算沖突?!?
說到這里,周元嘆聲道:“但這一次回來,她這么跟我一哭,說實(shí)話我心軟了很多。”
“我也意識到,她的確很無助,這么大一個國家,每天無數(shù)的噩耗,到處都亂局,都要她一個人承擔(dān),要說沒壓力是不可能的,要說不苦是不可能的?!?
“久而久之,她犯下了一個錯,甚至這個錯不是政治上的錯,只是人情上的錯…是否值得原諒呢?理性來說,答案是肯定值得原諒的,甚至是微不足道的。”
“況且作為君王,她沒有回避,而是雨淚俱下向我道歉,甚至求我原諒她…”
“圣母姐姐,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該怎么去恨她?”
“哪怕理智告訴我,我不應(yīng)該被這樣的柔情所打動,但我該怎么去選擇?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擇?”
李玉婠低下了頭。
她沉默了很久,才幽幽嘆息道:“周元,其實(shí)我討厭她的最大原因,就是我愈發(fā)意識到…我不如她?!?
“她太強(qiáng)大了,她把一切攤開讓你去選,都能讓你最終選她,這樣的手段我想都想不到?!?
說到這里,她苦笑道:“說實(shí)話,我也預(yù)想過你回神京之后,她會怎么讓?!?
“我想的是,安慰一下你的辛苦,并給你加官進(jìn)爵補(bǔ)償你,再說幾句當(dāng)時是大局所致,沒有辦法。”
“這樣的話術(shù),對于你來說不痛不癢,根本起不到作用?!?
“但我沒想到,官妙善竟然…竟然跟你哭…”
“這一招,太有效了?!?
周元也嘆息道:“是啊,太有效了,即使我想怨她,情緒也被她消磨差不多了?!?
“她可能是發(fā)自真心,畢竟眼淚裝不出來,但也有可能是權(quán)術(shù),是演技……”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誰會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