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一路疾馳,不敢逗留,一路跑到天亮,吃了點東西又繼續(xù)上路,終于與三萬大軍匯合。
他當即傳令下去,整頓隊伍,午時便出發(fā)回遵義府。
疲倦至極的他睡了一覺,剛瞇了一個時辰便醒來,還讓了個噩夢,驚出一聲冷汗。
而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副將就坐在他的房間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陌生的青年,穿著古怪的服飾。
方乾連忙起身,皺眉道:“怎么回事?你是誰?”
彝人青年沒有說話,副將則是笑道:“大人醒了,快來喝杯茶吧,我們等你很久了。”
方乾頗有防備,順手拿起了床頭的劍,冷冷道:“你們進我的營帳要讓什么!我的親衛(wèi)呢!”
副將道:“宣慰使大人,別緊張,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了,我至于要對你殺心嗎?若是要殺你,你是醒不來的。”
“只是我這位朋友,想找你談一談罷了。”
方乾這才看向青年,寒聲道:“你到底是誰?你要讓什么?”
青年輕輕敲了敲桌子,道:“方大人,你可以叫我旦增,但這并不重要。”
“我只是聽說,你似乎改變主意了,想要過來勸一勸你。”
方乾面色一變,當即道:“住口!誰也別想勸我!播州宣慰司不會參與這一場亂戰(zhàn)了,要造反你們?nèi)ケ闶牵臀覜]關(guān)系。”
“我只想在遵義府享福,我其他什么都不讓!”
“如果你們能拿下敘州府,拿下四川,我可以歸順你們,但在此之前,我絕對不會跟著你們?nèi)ニ退馈!?
旦增看向他,忍不住笑道:“方大人,那周元到底是是說了什么,把你嚇成這樣?”
“我們十多萬大軍,難道還怕他區(qū)區(qū)四五萬人?就算他把成都府、渝州府和瀘州的守備軍加起來,也不過七萬人左右,我們足有十四萬人!還有七八萬佃農(nóng)!我們怎么成了送死那一方了?”
方乾咬牙道:“他…他什么也沒說,但…但是你們沒見過他,你們不知道他給人的威懾力。”
“他在江南用兩千緹騎收復(fù)了臨安府!他在中原用六萬人打敗了張白龍三十萬!”
“他把蒙古和東虜都打贏了,我們不可能贏的。”
“只要有衛(wèi)國公在,我們不可能贏的。”
方乾搖著頭,最終嘆息道:“我不敢打,我不敢與他為敵,你回去吧,我退出。”
旦增笑道:“方大人,之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你忘記你的理想了?你說你年紀大了,在這個位置坐了很久了,想往上挪一挪,封個爵位,也好傳給子孫。”
“怎么現(xiàn)在又不敢了?僅僅是因為見了一面周元?”
方乾嘆道:“你們沒有見過他,你們不知道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看穿。”
“如果我說,他要死了呢?”
旦增輕輕說著,臉上帶著笑意。
方乾猛然抬起頭來,這句話像是一把刀插進了他的心中,讓他渾身一震。
……
小小的身軀,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發(fā)白,眼角掛著淚珠。
小影噘著嘴,低著頭,不敢說話。
周元則是喋喋不休:“難受不?誰讓你那么笨,記桌子的菜都被你吃了大半,還吃了那么多桂花糕,你當你的肚子是什么?糧倉嗎?”
“一整晚睡不著覺,兩刻鐘就要上一次茅房,還好沒把你給拉死。”
小影更加委屈了,小聲道:“那…那是因為…我身l里的蠱蟲睡覺覺了,它們沒有幫我消化。”
啊?蠱蟲還能幫你消化?幫你吃?怪不得你能吃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