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風(fēng)無比涼爽,海天一線之間,血紅的光噴薄而出,仿佛瞬間變?nèi)炯t了蒼天,紅日升起,整片海洋似乎都化作了鮮血。
波瀾起伏之間,大晉的戰(zhàn)列艦真正意義上起航,駛出了興化府的海灣,在南洋游龍。
李玉婠和可洛迪雅并肩而立,東西方兩大顏值巔峰站在一起,又是通樣的年齡,她們有著成熟女人獨(dú)特的默契。
“他陷入了魔障。”
李玉婠微微笑著,瞥了一眼甲板另一側(cè)在發(fā)呆的周元,緩緩道:“從前天到現(xiàn)在,幾乎都處于發(fā)呆的狀態(tài)。”
可洛迪雅卻道:“但他叫我出發(fā)的時侯,可是充記了信心,女士,你比較了解他,他是否對你說過關(guān)于這一戰(zhàn)的細(xì)節(jié)。”
李玉婠道:“他自然是說過,至少我找不出計(jì)劃之中的缺陷,也正因如此,我不明白他在憂慮什么。”
可洛迪雅卻是愣了一下,疑惑道:“我承認(rèn)的剛剛只是隨口一問,但…他竟然真的把這么重要的計(jì)劃都給你說了?女士,如果我記得沒錯,你甚至不是大晉的人。”
李玉婠道:“有什么問題嗎?”
可洛迪雅道:“那么客觀來說,你在更多意義上,只是他的情人而已。在我們西方,情人可不配知道任何家國大事。”
李玉婠聽出了這句話背后的意味,于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想知道什么,他都會告訴我,哪怕我讓他過來給我洗腳,他也不會拒絕,甚至?xí)J(rèn)為這是獎勵。”
可洛迪雅道:“可他給我的印象可沒那么好相處,他是一個心機(jī)很重的人,但是女士,你的心機(jī)卻并沒有那么深沉。”
李玉婠道:“他才不會把心機(jī)用在我身上。”
可洛迪雅道:“他為什么對你那么好?”
李玉婠想了想,才笑道:“因?yàn)槲乙矊λ冒。 ?
可洛迪雅道:“你怎么對他好?”
這個問題,還真問住李玉婠了。
她看著波瀾起伏的海面,試圖用一句話去總結(jié)這些年的付出。
猶豫良久,她終于找到了合適的話:“我把心都剖給他了。”
可洛迪雅身影微微一震,吹著海風(fēng),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她面色變得冷漠,咬牙道:“你千萬要注意,當(dāng)你把心都給對方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對方可以對你讓任何事了,即使是拋棄,即使是為了一袋錢!”
李玉婠當(dāng)然聽過可洛迪雅的故事,她捂著嘴笑了起來,纖細(xì)的手指向著前方。
“可洛迪雅女士,你知道我們這一次的目的地嗎?”
她輕輕問出。
可洛迪雅道:“惠州府,但本質(zhì)上是去香州。”
李玉婠道:“是啊,香州。”
她目光閃爍了起來,語氣變得低沉:“兩年前,有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有一個國家都亡了的公主,變成了孤魂野鬼,落魄到了極致,絕望到了盡頭,行尸走肉般地到了香州,想要靠著簡單的人情,去祈求得到最大的幫助。”
“復(fù)國…哈哈,有時侯我想起這個祈求,都覺得可笑。”
“因?yàn)槲宜芨冻龅臇|西,和這個要求比起來,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哪個傻子會提出這樣天真且可笑的要求呢?我這樣讓了。”
“哪個傻子又會答應(yīng)這樣天真可笑的要求呢?”
她看向可洛迪雅,眨著眼睛道:“他答應(yīng)我了。”
可洛迪雅的神情逐漸變得驚愕。
李玉婠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臉上,嘻嘻笑道:“非但答應(yīng)了,而且任何條件,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jià)。”
“僅僅是因?yàn)椋S諾過。”
“僅僅是因?yàn)椋規(guī)瓦^他。”
她嘆息道:“女士,這是什么世界?因?yàn)橐粋€承諾幫人復(fù)國?因?yàn)榈玫竭^對方的幫助,就答應(yīng)這種離譜的事?在這個誠信缺失的年代,在這個到處都是無恥之徒的年代,在這個見利忘義的時代…哪有那樣的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