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震驚,就有人憂愁,現(xiàn)在的止戈縣城里,有一半的人,是靠著為止戈山服務而生存,比如說販賣糧谷的,又比如說手工紡織的。
就拿販賣糧谷酒水的人來說,很多人從縣城里批發(fā)了糧食,趕著馬車走四百多里路去止戈山,然后再買上香煙、打火機、衛(wèi)生紙、雪鹽之類的東西回來。
這種生意,沒有馬車是絕對做不了的,靠著肩扛手推走四百里地的話,走到地兒,糧食也就吃完了,而且……還要提防路上有劫匪。
所以通常都是十幾個人湊在一起,趕上七八輛馬車,往止戈山走一趟。
來回一趟,基本上要用十天,一個月走上兩趟,小日子就過得有滋有味。
現(xiàn)在這火車一通,那就是所有人都能做這買賣了,而且基本上不用考慮劫匪的問題——甚至糧商可以直接運糧過去,中間商都沒法生存了。
愁眉苦臉的人多,但是開心的人更多,止戈山那里聚集了太多的人,有人就有活,以往大家去那里太不方便,也怕路上出危險,現(xiàn)在想去就去了。
不過很多有心人是圍住田家人,七嘴八舌地打聽這火車的速度、價格、最大載貨量以及運輸成本——當然,鐵路的成本是重中之重。
田家人對此興趣不大,因為這火車不歸他們管。
嚴格來說,他們也能管,只不過三家共管——田家虞家和米家,其中米家獨占四成。
馮君的態(tài)度很明確,既然米蕓姍跟了他,凡俗界有點好事,肯定要優(yōu)先考慮米家。
這條鐵路和火車運輸是示范用的,他沒打算賺錢,不過肯定要擺出一個經(jīng)營的樣子來,所以他分了兩成干股給這三家——你們幫我管理,利潤的兩成你們?nèi)曳帧?
米家要多一點,那兩成被分作十份,米家四份,那兩家都是三份。
至于這個利潤怎么算前期的投入都別考慮,運行起來要有各種成本——比如說煤炭和水,又比如說車輛維護和道路維護……把這些成本刨去,那就是利潤。
甚至車票和運輸費用,他也不做規(guī)定,說你們商量著來。
他真的不想做硬性規(guī)定,因為了解本地人的,永遠是本地人,既然分出去了利潤的兩成,他相信這三家會認真定價的——定的太高沒人坐,定的太低是他們自己的損失。
他這么放手,還真是把這三家嚇了一跳,說定價的權(quán)力肯定是您的,而且您前期那么大的投入,怎么能不算進成本呢
馮君當然可以宣布,自己無所謂成本——他是修仙者來的。
但是最終,他還是表示,"我沒打算在這個上面掙錢,我在意的是,交通通暢了之后,可以吸引來更多的人,有了人氣,還怕掙不到錢"
那三家沒聽說過"人氣"這個詞,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理解其中的意思,聞也忍不住感慨,仙家就是仙家,只說這眼光,就比咱們大氣多了。
事實上,他們也能估算出來,如果把初期投資算進來的話,這個鐵路系統(tǒng)想要快速回本,那只能指望大客戶的慷慨,但是不考慮這個的話,想掙錢真的很簡單。
當然,他們也能猜到,馮君為什么讓三家合作管理,那是因為一家管理的話,太容易出現(xiàn)弊端了,三家相互監(jiān)督,那就沒事了。
至于說三家合起來,把不主事的馮君架空醒醒吧,馮君一旦發(fā)作,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屠盡他們?nèi)摇杉也豢善邸?
商業(yè)合作中容易出現(xiàn)齷齪,那是因為雙方實力相差不大,如果等級相差懸殊,一方有碾壓另一方的資格,哪里有產(chǎn)生齷齪的土壤
第一列火車來了兩個半小時之后,第二列火車也開了過來,這列火車只有五節(jié)客車,卻是拉了十五節(jié)貨車,車上除了大塊的石料,還有三車皮的日用品。
日用品并不止是打火機、香煙、雪鹽之類的,還有一些也很占地方,比如說水果罐頭,又比如說暖瓶,更別說鍋駝機了。
兩列火車都在卸貨,第一輛列車清空貨物用了三個小時,而打算返回去的人,已經(jīng)擠滿了車廂——有些人來到止戈縣城,打算休整幾天,但是止戈縣里,有更多人想去止戈山看看。
車票還沒有商定,就是象征性的五個銅板,大部分人坐得起,想坐的人也不少,不過有那三家在維護秩序,篩選著人上車,一節(jié)車廂最多放一百五十個人上去。
就這也有幾十個人的站票,不過無所謂,趁個熱鬧而已,站著的人左顧右盼,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是興趣盎然的樣子。
到最后,還是有不少人去了貨車,跟那些糧食和蔬菜待在一起——沒錯,已經(jīng)有人在往止戈山運送貨物了,哪怕只是一些農(nóng)產(chǎn)品。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