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方深吸一口氣,強行按捺心頭的激動和不安。
多少年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有再見到她的一天!
可再一想,如果,只是長相相似怎么辦?
畢竟那個人的名字,也不叫佘竹茵。
不過她很快想到,她可以試探一下,因為她自己現在的樣子和名字,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夏遠方很快想到一個主意。
她是知道霍御燊因為被女帝澹臺紫君施加過“臣服”異能,導致記憶出了問題。
她本來也打算幫對方診治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治。
結果等了幾天,對方并沒有要找她的意思,而且看霍御燊的情形,除了有點不記事,別的都還正常,她也沒有多問。
醫不叩門,她是不會主動求著給人治病的。
現在佘竹茵卻主動找上她,夏遠方是覺得,十有八九,對方找她,是為了她兒子的傷勢。
她還在想著,要怎么把話題,帶到她想帶入的領域,結果,佘竹茵下一句話卻讓她很是意外。
“夏女士,我們租房的合同有點問題,請問您能不能來木蘭城一趟面談?”
“或者,我們來您家面談也可以。”
歸遠星木蘭城郊外的房子,自從重建之后,夏遠方還沒回去看過呢。
都是夏初見一手操辦的。
她現在也有點意動。
只是她最關心的,還是佘竹茵的長相……
她一定要親眼見到她。
因此她順著佘竹茵的話題,繼續試探說:“我們的合同是用的權氏律師事務所的制式合同,真的有問題的話,恐怕要問權氏律師事務所。”
“要不我讓權氏的律師跟您接洽?”
佘竹茵當然不想見權氏的律師,她忙說:“沒有那么嚴重……我可以先問問他們,對了,您現在做什么工作?”
夏遠方心想,終于來了,原來問租房合同是幌子,其實還是要她幫他兒子治病吧……
夏遠方這樣想著,也不瞞著佘竹茵,說:“我開了一家做生殖輔助的工作室,也做一些基因測序工作。”
佘竹茵眼珠一轉,說:“聽起來,您對基因方面的疾病,很有研究?”
夏遠方說:“研究說不上,就是有點臨床經驗。您是要找醫生治療這方面的疾病嗎?”
“不過,我主要做的是生殖輔助這方面,別的方面,我略懂,不能說專精。”
佘竹茵聽得愣了一下,心想,我干嘛要做生殖輔助治療?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
夏遠方說她在別的方面略懂……
佘竹茵心想,如果她就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在別的方面,她可不是“略懂”那么簡單!
她很快想到了霍御燊的傷勢,定了定神,說:“讓您見笑了,其實,房租合同沒有問題,我找您,是為了別的事。”
夏遠方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心想,果然,可憐天下父母心,少有父母不為了孩子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她等著佘竹茵提出她真正的要求。
果然,佘竹茵滿臉擔心地說:“是這樣的,我兒子,最近大腦里的海馬體出了點問題。”
“我記得,您侄女以前好像也是在這個部位出了問題,我就想問問您,您侄女的傷勢,好了沒有?如果有好轉,您是怎么給她治療的?”
夏遠方想到夏初見曾經的“失憶”,抿了抿唇。
因為夏初見不是真的“失憶”,她是裝的。
但是,夏遠方確實給夏初見大腦里的海馬體,做了點遮掩,這樣就算去醫療艙里做全面檢測,也查不出她海馬體的真正狀況。
不知道霍御燊大腦里的海馬體,狀況怎么樣。
夏遠方字斟句酌委婉地說:“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我侄女的狀況,可能跟您兒子不一樣。具體情況如何,還要檢查過才知道。”
佘竹茵馬上說:“那能不能請您馬上給他檢查?!我們可以過來,您也可以來我家!哦,不,是您家!”
她想到自己現在住的,其實是夏遠方和夏初見的房子,馬上改口。
夏遠方在心里暗暗點頭,心想,這霍家母子,看上去不是拎不清的人。
她可是知道,霍御燊還是特安局總督察的時候,對夏初見就多有照顧。
但是是不是值得信任,她還要問問夏初見。
畢竟萬一要是弄錯了,干系可就太大了……
她不能讓夏初見,置于這種危險當中。
因此夏遠方壓抑住自己的心情,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說:“您把您兒子的病歷發一份給我,我看看能不能治。”
佘竹茵雖然非常激動,恨不得馬上飛過去,可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一時半會兒。
她點點頭:“我馬上發給您。”
兩人的視頻通話結束之后,佘竹茵去醫療艙里把霍御燊的病歷導出來,發給了夏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