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緊張的說"峰哥不能出來,派出所門口剛來了一群工人,這些人不走了,站在馬路邊兒,好像在等車接。"
廂貨車門沒關!
車上都是盜洞挖上來的土!
"環衛工看到什么了沒"
"沒有,峰哥,天還黑著呢,他們沒往后走,都靠著咱們車。"
聽了這話,我心一狠,扛著麻袋出了大門。
"哥幾個生意行嗎現在"
"嗨,老王你別提了,現在哪有活啊,就今天接了個沾瓷板兒的活,價錢還低,這年頭不好混呢,老婆都養不起了。"
"哎,我老婆也是,天天罵我廢物,我天天累死累活掙兩錢,全交了還罵我,真想治治這娘們。"
這些早班工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我把東西扔車里,小心翼翼的關上了車廂門。
"你們干什么的,都靠我車上,靠壞了給我。"
"呦,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您的車,我們這就走,年輕人這是干嘛去了,滿腿土啊。"一人笑呵呵的指著我問。
我低頭一看。
確實是,從膝蓋往下,我褲子上棉鞋上全沾的黃土,個別地方還沾著不少白土
我拍了拍土,若無其事道"沒事,我賣菜的,早上下地摘菜了。"
這幫人也沒多問,離開了廂貨這里,到派出所燈箱底下繼續等車了。
我喊道"芽仔魚哥,天要亮了,收工。"
豆芽仔說"東西還沒拿完啊,應該還有東西,你讓我在找找,萬一拉個金碗怎么辦。"
"我說了,收工。"
"你聽不見"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收。"
"麻利點。"
過了幾分鐘,豆芽仔和魚哥滿身是土,順著繩梯爬了上來。
快速分開旋風鏟,收上來繩梯放包里,我拉著他們,把人從泥窖底下拉了上來。
正在這時。
嘩啦一聲。
二樓房間的窗簾拉開了。
我們三個下意識直接跳進了泥窖里。
羅雪睡眼朦朧的伸了伸腰,張大嘴巴打瞌睡。
"羅雪姑娘!"
"砰砰!"
"你起來了嗎過來一趟,我有事問你。"
羅雪沒往下看,她聽到小萱喊聲后直接扭頭離開了窗戶這里。
嚇死人了。
"快。"我推著豆芽仔屁股把他頂了上去。
把東西扔進車里,鎖了車廂門,我們這才松了一口氣。
剛才實在太危險了,羅雪在二樓居高臨下,她剛才只要往下看一眼,就能看到她家泥窖里蹲著三個人。
推車時院里有掉土,我們快速用帶的掃帚掃了掃,最后又將泥窖用雨布扇上,雨布上壓上石頭磚頭。
互相拍拍身上的土,魚哥招呼我上車。
不遠處小米擺了擺手,意思讓我們趕快離開。
"啪沓"
豆芽仔靠在副駕駛椅子上點了根煙,隨手把打火機扔到了儀表盤上。
鼻孔里吐出煙霧,豆芽仔咧嘴笑道"峰子,小陶人能值多少錢啊,這活兒咱們干的漂亮。"
我盯著反光鏡,搖搖頭說"活才干到一半,風險還不小,我們不能放松警惕。"
"沒事了,你怕什么。"
"老羅白天忙著壓糧食,根本不會去掀雨布,何況有小萱在,咱們吃早餐去吧,羊肉泡饃還是炒涼皮魚哥你吃什么。"
打開雙閃,廂貨開始倒車掉頭,魚哥隨口說了句羊肉泡饃。
"停!"
"等等!"
忽然,車后頭跑過來一個人。
這男人帶著帽子棉耳機,渾身捂的嚴實,把我們車截停了。
他看著我敲了敲玻璃。
見到這人樣子,豆芽仔滅了煙,魚哥臉色陰沉的不說話。
我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搖下玻璃道"您有事"
"是你啊小伙子,前兩天咱們在酒坊見過啊,我,趙警官。"
我說趙警官你好,怎么了。
"也沒什么大事,今天我不是休假嗎,約了幾個朋友去釣魚,魚竿和漁具凳子都在單位倉庫里,東西不少啊,都等著我呢,看你們開著廂貨,問問能不能給拉一趟。"
"哦,小伙你放心,不白拿群眾一針一線是我們的原則,車費我出。"
我強裝鎮定道"警官你看我們這里"
"沒地方,坐滿了是吧"
"沒事沒事。"
"我這人不挑,坐后車廂里就行。"
他說完便向后走去。
這時車還轟隆隆的打著火。
我看魚哥的右腳,已經慢慢踩到了油門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