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傅逸和客人在書房商討生意上的一些策略和想法時,云棋在一旁伺候著,也是一本正經的聽著,時不時的還皺著眉思考一番,而后拿出紙筆,記上一連
串他聽不懂的商業術語。
其實云棋并不喜歡生意上的事兒,因為太費腦子,可每次瞧見傅逸說話的時候,那些店鋪伙計拿著賬簿一臉崇拜又敬畏的神色,云棋又忍不住艷羨。
傅逸很少跟客人出門喝花酒,偶爾出去,也只是聽個曲兒。大多數時間都是不厭其煩的在書房里,反復推算賬本。或者叫上幾個賬簿先生,到各個鋪子去巡查一遭,諸如此類,樂此不疲。
近來傅逸經常忙到夜半三更,云棋很多時候都很迷惑,傅逸并不像其他公子一樣紙醉金迷,他總是努力掙錢,可他卻舍不得花銷,日常吃穿用度都非常節省,云棋不知道他攢下那么多銀子是要做什么。
傅逸算完了賬簿,發現云棋正靠著門框發呆,不由笑道:傻站著做什么,豆花可是買回來了
買……買回來了。
怎地去了這么久
傅逸本是隨口一問,不料卻聽到云棋皺眉道:那豆腐坊被昭王妃拆了,這豆花是老板娘現做的,所以久了些。
昭王妃……拆了傅逸聽到沈凌酒的頭銜,不由心里有些酸澀。
是啊,聽街坊領居說是一群大老爺們跑去調戲豆腐坊的老板娘,正好昭王妃在里面吃豆腐,然后……然后昭王妃便將那些男人的衣服都……扒了……豆腐坊的房頂也被她打穿了……
傅逸寫字的動作頓了一下,喉嚨里發出一個嗯的音節。
趁熱吃吧。
傅逸面無表情的接過食盒,看著里面的豆花,他有一瞬間的失神,她也喜歡那里的豆花嗎
看著桌上的豆花,傅逸遲遲沒有入口。
想到沈凌酒,傅逸黯然神傷,其實以前真的是自己一廂情愿,他對她的示愛,她從來都沒有回應過。對方的意思已經足夠明白,他卻遲遲不愿放手,忍不住,抱著一點希望,希望時間久一點,感情就會慢慢深入。
后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她心里已經有了人,就跟他喜歡她一樣,他又怎么能奢望她回頭看他一眼呢
這時云棋拿出手里包裹的一件外衫,公子,上次我瞧見你衣服破了,便找人縫了一下,公子看看可還湊合
傅逸心思淡淡的接過,原本撕破的袖口處多了一道繡紋,針腳細密,不似大家閨秀針法那樣莊重華麗,卻透著點小家碧玉的溫和細膩。
這樣溫柔小心的姿態,突然就讓傅逸想到了連枝。
現在想來,當初確實是他太苛責她了,作為侍妾,她安分守已,即使喜歡什么也矜持的很,從不跟他討要,偶爾跟他眼神對視時還會閃躲,會紅臉,除開她那些為人不齒的手段,她確實好到無可厚非。
他有時候不是很懂她,一方面很矜持,一方面又敢耍手段。
但即使耍手段和他歡好,在榻上也是一張掛著淚花惹人憐愛的小臉,不知怎的,她越是作態,他動作就越粗暴,語也越來越嘲諷。
有時候也會夢到她,不過多半是她抽抽噎噎的哭泣聲,想來相處久了,她在自己心里也是留了一點點痕跡的。
他走神的瞬間,一直撫摸著衣服上的繡紋,他都不知道他這個癡迷的樣子落在云棋眼里掀起了多大的震驚!
要不要告訴公子,這件衣服是誰繡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