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挺高,有一點壓迫感。
"我是徐先生叫來的看護。"
孟安筠點了點頭,只簡單跟他說了一下徐晏清的情況,就回自己病房去了。
也沒打擾徐晏清休息。
孟安筠離開后不久,男看護走出病房,去了安全樓道那邊,拉了個人出來。
身上也穿著看護的衣服,看身形是個女人。
他把人送進去后,沒一會就離開了。
徐晏清躺在床上,稍稍側(cè)過身,看著躺在旁邊陪護床上的女人。
陪護床比病床要矮半截。
女人側(cè)身躺著,一動都不動,臉上帶著口罩,眼尾上的櫻花有些暈開了,但還是能看出來花瓣的形狀。
頭發(fā)有些亂,幾縷發(fā)絲落在眼睛上。
別在耳邊的發(fā)夾也已經(jīng)歪了。
徐晏清伸出手,拉下她的口罩,順手掐住了她的下顎,將她的臉轉(zhuǎn)過來。
整張臉露出來。
他手勁不小,她的眉頭便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那雙眼緩緩睜開。
床頭暖黃的光落在她眼睛里,眸色溫柔似水。
她低低的喊疼。
聲音又軟又輕,帶著一點兒哭腔。
陳念感覺自己快要被折騰死了,明明好好睡著叫,又被人扛出來。
她就那么一點意識,整個人半夢半醒的。
都有點分不清楚所發(fā)生的是真的,還是夢境。
徐晏清的臉就這么出現(xiàn)在眼前,她想這肯定就是夢了。
她身上那股子躁動,并未完全消散。
小鹿在心坎上發(fā)瘋一樣的蹦迪,讓她特別的不舒服,睡著也不舒服。
她沒動,也沒掙扎,就那么看著他。
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等著這個夢,自己進行下去。
視線交織著。
她眼里的情絲逐漸清晰。
然,徐晏清的眸色一直是清冷的,她越是情動,他就越是冷。
片刻后,他稍稍用力,將她的腦袋托起來,而后俯下身去,他這個動作,必然壓到傷口,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他心口的那團火,如何都壓不下去。
他吻住她的唇,而后咬住她的唇瓣。
陳念吸了口氣,疼痛感,讓她意識到,眼前的這一切,也許并不是夢。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wǎng)站內(nèi)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nèi)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jīng)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dāng)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xiàn)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huán)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shù)大小勢力聯(lián)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jù)說已經(jīng)持續(xù)數(shù)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zhàn)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jù)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lǐng),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jīng)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nèi)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jīng)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dāng)?shù)V奴,那成何體統(tǒng),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xiàn)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