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寧手握令牌走了出去,一旁是莫公公候著她,見她完好無損的出來了,忙問:"楚尚宮,李世子沒對你怎么樣吧
"
"沒有,你吩咐人好好善待著他,不許怠慢。"
李明玉的身份一時說不清是敵是友,但他為人坦蕩,目前為止還沒有令她討厭的地方。
軍營內(nèi)還不差他一口吃的。
莫公公應(yīng)了聲是,跟隨楚昀寧一塊去見明文帝,恰好趕上了明文帝在考驗(yàn)北北功課,無外乎都是之乎者也。
北北搖頭晃腦的朗誦著,明文帝臉上滿是欣慰。
她站在門口不敢打攪,等著背誦完了才上,北北喚了聲娘親。
"真乖。"
北北咧嘴笑;"我知道娘親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和皇伯伯說,所以我先走啦。"
楚昀寧見他古靈精怪的眨眨眼,忍不住笑:"外面冷,我送你回去。"
"好。"
楚昀寧將令牌放在了桌子上,手牽著北北出了營帳,北北機(jī)靈的環(huán)視一圈,才仰著頭說:"娘親,我今天早上又夢見白胡子老爺爺啦。"
"那老爺爺說什么了"
"白胡子老爺爺說,有一個金礦埋藏了很多很多黃金,但底下全都是陷阱,如果挖空了會導(dǎo)致山體崩塌進(jìn)入河里,沖毀很多村莊,河面上飄著很多很多的人。"
北北一想到那些畫面嚇得一激靈,緊緊的攥著楚昀寧的手:"娘親,咱們不要去挖金礦好不好,會遭天譴的。"
楚昀寧愕然,忽然一臉嚴(yán)肅的彎腰蹲下身:"北北,這件事還有什么人知道"
北北搖了搖頭,她始終記得娘親說的話,白胡子老爺爺?shù)膲艟巢荒軐θ魏握f起。
"那就好,你先回去練字吧,娘親談完事就去找你。"
將北北送回,楚昀寧在半路上就在想著怎么開口跟明文帝解釋。
見她愁眉苦臉的回來,明文帝好奇的問:"什么事兒給你難成這樣"
對于明文帝,她向來不會隱瞞,但這件事涉及到北北,所以她必須要謹(jǐn)慎。
她不希望北北會被人當(dāng)成了怪物。
"李明玉世子想以一座金礦作為交換玉安公主的解藥,南陽城真的有金礦。"
明文帝聞十分詫異的望著她,并沒有露出欣喜,而是問:"是不是有什么為難之處"
否則,楚昀寧不該是這個表情。
楚昀寧長長的嘆了口氣;"金礦固然好,可以充盈國庫,但也有一個潛在的危險(xiǎn),就拿南陽城這座金礦來說,地勢險(xiǎn)峻,四周全都是崇山峻嶺,不遠(yuǎn)就隔著一條長長的河,我擔(dān)心一旦動了金礦,會造成山體崩塌,沖入河流再給四周的村莊造成巨大的傷害。"
明文帝順著楚昀寧手指著的方向看,仔細(xì)觀察了一圈,的確有存在的隱患。
"想要開采金礦就必須把這一周邊的村子全都遣散,在安全的地方重新建立住的地方,就像兩年前修河渠那樣,工程浩大……"
這樣折騰下來,可能開采的價(jià)值就沒了。
畢竟不是南端的地盤,一旦金礦的消息傳揚(yáng)出去就會被人惦記上。
"那你打算怎么辦"明文帝問。
楚昀寧猶豫了片刻后才說:"暫時按兵不動,金礦的事就當(dāng)做沒有,日后時機(jī)成熟了再說。"
他們沒辦法分散兵力去開采金礦,至于李明玉的交易,楚昀寧又有了新的打算。
明文帝側(cè)目看她,略有些意外:"朕以為你會積極開采金礦,攻占南陽城。"
話落,楚昀寧沒好氣的斜了眼處明文帝:"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無強(qiáng)大的靠山,這些反而招人記恨。"
這話說的極有道理,明文帝將令牌又重新遞給了楚昀寧;"朕贊同你的意思,這件事就作罷。"
既然北北已經(jīng)窺探到那里有金礦了,楚昀寧也就沒必要再派人去打草驚蛇了。
于是她又將令牌還給了李明玉。
"楚尚宮這是什么意思"李明玉心中暗自不悅,誤以為楚昀寧是個而無信的人,臉色略顯陰沉。
楚昀寧從香囊中掏出半顆解藥遞給了他:"金礦的事我們知曉是真的,所以,按照約定給你解藥,至于另外半顆么,待戰(zhàn)事結(jié)束,只要玉安公主不從中作梗,我必定無條件奉上。"
"那金礦呢"
"金礦么,想必世子已經(jīng)窺探過了,山勢險(xiǎn)峻,一旦挖崩塌,會引起不必要的災(zāi)害,倒霉的就是生活在周邊的村民們。"
李明玉驟然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然的望著她:"你是因?yàn)檫@個所以才沒有開采"
"李世子不也是因?yàn)檫@個"楚昀寧反問,只是玉安郡主在他心里太重要了,重要的超過了那些村民們。
李明玉語噎,忽然有些慚愧的拱手:"是我以小人之心了,楚尚宮的格局令我自愧不如。"
難怪明文帝會如此信任楚昀寧,南端又能走到今日,考的不僅僅是手段和謀略,還有人心!
"李世子過獎了。"楚昀寧眼眸微微動,她實(shí)在是想不通李明玉為什么會看上玉安公主,憑借他的身份地位和樣貌,在云瀾京城找個什么樣的找不到
似乎看出了楚昀寧的疑惑,李明玉解釋;"我從小被她救過。"
楚昀寧聞忍不住嘴角一抽,好狗血的橋段,被人救過,所以不得不報(bào)恩。
"那李世子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廢太子不必考慮,云瀾皇帝膝下還有好幾個皇子呢,他該投靠哪個
李明玉聽出話中試探,倒也不隱瞞,兩個人就像是知己似的心平氣和聊天:"三皇子文武雙全,只是出身低微,在所有皇子中實(shí)力是最弱的,但三皇子有雄才大略,只缺個施展拳腳的機(jī)會罷了。"
"四皇子,空有一副花架子,背靠尚書令,生母是連妃娘娘,為人陰狠毒辣,五皇子狡詐多端,是除了太子之外身份最高的,還有個六皇子,從出生身子就不好,這些年就沒斷過藥,太醫(yī)說活不長久。"
楚昀寧默默聽著,等他說完了才開口;"云瀾皇帝倒是好福氣,膝下這么多皇子,不似南端,只有宮里養(yǎng)著的二皇子,剛剛一歲,一時也看不出個好壞。"
"這怎么能比較呢,南端皇帝正值而立,云瀾皇帝卻已步入古稀,待戰(zhàn)爭結(jié)束,南端國的小皇子也不會少。"
兩人許是很投緣,所以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就傍晚了,楚昀寧好似意猶未盡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