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是旗下已婚女子,回娘家的日子。
曹春不想回曹家,玉柱正好抽開身,陪著秀云回了富察家。
因兒子還小,隨行的隊伍就顯得異常龐大了。
兩輛馬車裝乳娘和下人們,三輛馬車裝軒玉日常的小物件。比如說,尿布啊,肚兜啊,小披風啊等等。
到了富察家門口,大舅哥富察·安林已經(jīng)等在了大門外。
喲,妹婿來呀,里邊請,里邊請。安林很客氣的和玉柱行了碰肩禮。
安林在內(nèi)務府當差,被派去了暢春園,任從七品筆貼式……
玉柱呢,一直兼著內(nèi)務府坐辦堂郎中的頭銜,也算是安林的上司了。
內(nèi)務府里,只有總管大臣,沒有副總管。
那么,玉柱這個內(nèi)務府的坐辦堂郎中,類似于內(nèi)務府的副總管兼秘書長,有監(jiān)督所有普通五品郎中的權力。
從這個意義上說,玉柱算是岳父常德和大舅哥安林的直接上司了。
娘親舅大,安林一把抱起了酣睡中的軒玉,就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秀云怕安林抱得太緊,傷著了嬌嫩的幼兒,便埋怨道:哥哥,您別抱太緊了。
安林嘿嘿一笑,說:我說妹妹,你看錯了吧你小時候,也是我抱大的呢。
玉柱啞然一笑,大舅哥安林就是個直人,挺招人喜歡的。
進屋之后,玉柱大禮參拜了岳父常德和岳母伊爾根覺羅氏。
自從秀云生下了軒玉之后,常德和伊爾根覺羅氏,都歡喜壞了。
嘿嘿,從此以后,秀云在佟家的地位,可謂是穩(wěn)如泰山矣。
按照這個時代的風俗,若是秀云耽擱個幾年,一直膝下無子。
常德和伊爾根覺羅氏的頭發(fā),很可能坐立不安,急白了頭。
姑爺,坐吧,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常德和顏悅色的款待著玉柱。
伊爾根覺羅氏則抱過了小軒玉,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夠。
粉妝玉琢的小外孫,近在咫尺,伊爾根覺羅氏卻一直抱著不肯撒手。
常德探頭探腦的看,他的心里啊,像貓撓了一般,癢得狠。
炕上鋪得很厚,軒玉被玩醒了后,伊爾根覺羅氏便護著他的小腰,放他站在炕上。
見小外孫顫顫巍巍,搖搖欲倒,一副站不穩(wěn)的稚嫩樣兒,常德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把將軒玉抱進了懷中,狠親了好幾口。
這時,安林接了伊爾根覺羅氏的眼色,便問玉柱:妹婿,大阿哥取名軒玉,怕是有些不太妥當吧
玉柱笑了笑,他當然明白了,安林純屬是好心提醒。
大哥,我們旗下人家,勿須講究太多南邊讀書人的陋規(guī)。這孩子的大名,實際上,不是我給取的,而是皇上賜的。皇上雖然只賜了個軒字,我琢磨著,應該是希望我取名為軒玉的。等他進學了,玉字缺一點,也就是了。經(jīng)過玉柱的一番解釋,富察家的人也就全都放了心。
一切以皇上的意思為準,皇上都認可了,誰敢說三道四
實際上,旗人剛入關的時候,給下一代起名的時候,可謂是百無禁忌,怎么喜歡怎么取。
后來,由于旗人的逐漸漢化,這才慢慢的向漢人的習俗靠攏了。
正月初八,被旗人稱作順星日,要按全家年紀總和點燃相應數(shù)量的燈,以求得人人長壽。
正月十三日開始,點燃一百零八盞燈,直到正月十七也就是春節(jié)結束后再熄滅。
春節(jié)最后的熱鬧就是元宵節(jié),這一天旗人要點花燈,再度祭拜祖先并燃放煙花爆竹,飲食方面要吃元宵。
而在正月十五過后,若無特殊情況,
春節(jié)也算是結束了。人們再度根據(jù)欽天監(jiān)測算選擇解除封印日,官府、學校等也開始恢復運作。
解除封印后的第一天,康熙就明發(fā)了上諭,著五品以上的滿漢臣工,公推新太子的人選。
玉柱比誰都明白,一廢太子的嚴重政治后果,即將經(jīng)過充分發(fā)酵之后,達到。
就在這時,佟國維派人把隆科多、慶泰和玉柱,都叫回了公爵府。
佟國維共有八子,二十幾個孫兒,真正頂用的子孫,也就這三個了。
老三,你是個什么看法佟國維最想問玉柱的看法,卻沒理由徑直越過了隆科多。
阿瑪,我掌握著京城里的兵權,我無論上折子擁立誰當新太子,都不合適呀
聽了隆科多的一番解釋,玉柱不由暗暗點頭。
歷史上,除了看錯了老四之外,在整個康熙晚年時期,最精明的那個重臣,非隆科多莫屬。
康熙雖然不是圣君,卻是極為老練的政客。
隆科多能夠欺騙康熙十幾年,其政治眼光和手腕,那絕對是高人一等的厲害。
佟國維十分滿意的點頭笑道:老三是個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