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并不想與段焱華把關系搞僵。相反,他清楚地知道,要想在洪山鎮混下去,就必須與段焱華保持高度的一致。
段焱華是茅山縣重點培養的干部,是全縣最年輕的縣委常委。
事實上,段焱華在執掌洪山鎮以來,洪山鎮發生的變化也確實有目共睹。許一山知道,全縣gdp總量,洪山鎮貢獻了一半的份額。單憑這一點,洪山鎮成為全縣龍頭老大鎮,沒人敢不服。
但許一山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與段焱華過去沒任何交集,為什么他一來洪山鎮,段焱華就表現出與他不是一路人的態度?
他記得剛來洪山鎮時,多次要求段焱華給自己分配工作。但段焱華一直拖著,讓他成為全鎮唯一一個無所事事的人。
如果不是爆發洪水,許一山想,可能自己至今還在靠邊玩泥巴。
想來想去,唯有在炸橋這件事上,他第一次與段焱華發生了正面沖突。但是這件事至今沒有定論,上面既沒說炸橋對了,也沒說炸橋錯了。
白玉跟了出來,喊住他道:“許鎮長,你等等,我有話與你說。”
許一山站住腳,看著白玉風一般卷過來。
她端詳著許一山,柔聲問:“你今天是怎么啦?”
許一山苦笑道:“你沒見著他當面侮辱人嗎?”
白玉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霸道。他的這個性格,得罪了不少人了。一山,你別生氣,他這人有口無心的,過了就過了。”
許一山驚異地看了看白玉,感覺她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在替段焱華開脫。頓時心情變得復雜起來,低聲道:“白主任,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張。”
白玉似乎沒聽到一樣,問他道:“你今天不帶隊去催收集資款,是不是去市里找黃大嶺討債去了?”
許一山哼了一聲道:“是。他黃大嶺自家兄弟的賠償都不給,這人太毒了。”
白玉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道:“是欠債這么簡單的事嗎?一山,你動了別人隱私,別人能不跟你急?依我看,這件事以后你不要過問了,免得麻煩。”
“我是怕麻煩的人嗎?”許一山冷笑著道:“他段焱華有本事就一腳將我從洪山鎮踢出去。”
白玉沒作聲了,過了一會她小聲說道:“大家都在氣頭上,你到底年輕一些,回避一下吧。剛好我今天出來得有些匆忙,忘記家里的煤氣爐上還在燉著雞湯。一山,你趕緊去我家看看,別出火災了。”
她從身上摸出一把鑰匙,使勁塞給許一山,推著他從政府院子里出來。
許一山聽說她沒關煤氣,也擔心出事,沒有多想,接了鑰匙就往黃金小區趕過去。
洪河上面現在仍然靠一座浮橋連通兩岸,來往的人都在抱怨鎮里怎么還沒將橋建起來。
許一山低著頭,從浮橋上快步過去,腳才踏上對岸,就聽到有人喊他。
抬起頭一看,發現是柳媚,頓時笑了起來,問她道:“你怎么來了?”
柳媚莞爾一笑一笑道:“來找你啊。”
“找我?”許一山疑惑地看著她問:“找我有事?”
“對,有大事。”柳媚笑道:“許哥,你就讓我在河邊與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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