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虛幻,通體血紅,渾渾噩噩,如同傀儡木偶。
也不知陳書華花費了多大的力氣、多長的時間,才收集了這么多“人”,才構建出這樣一座血腥陣法。
甲寅靈官甚至還認出了幾個熟面孔:“那不是元寶船主嗎?也算是海面上一股不小的勢力,鼎盛的時候麾下有一百多艘船,前些年被‘天廷’滅掉了,沒想到他本人竟然淪落到此等地步,死后也不得安生。”
“這個是西婆娑洲公司的高級經理,我在上元節慶典上見過他,前些年忽然失蹤,據說是可能誤入了某個未知的洞天秘境,陷于其中。為此,西婆娑洲公司鬧了一陣子,最終還是不了了之,沒想到最后成了我們陳首席的收藏。”
“這個道士我認識,說是坐化了,這是又被人從墳里挖出來了?”
“由此看來,這位陳首席真是真人不露相。”
丁丑靈官忽然問道:“甲寅,陳首席是什么境界修為?”
甲寅靈官答道:“過去一直對外宣稱是造化。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丁丑靈官道:“這樣的事情,很難假借他人之手,如果全都是陳首席一人所為,還要做得悄無聲息,只憑一個造化階段的境界修為恐怕說不過去,最起碼要偽仙才行?!?
甲寅靈官道:“我也有這個懷疑,只是她憑什么瞞過蘭大真人?”
丁丑靈官嘆息一聲:“應該是某種身外物吧,可以讓她壓制自己的境界修為,蘭大真人這些年來倦怠非常,懶得處理各種事務,一年到頭也與她見不上幾面,想要糊弄過去,并不算難。而且造化和偽仙本就是一個境界的兩個階段,在過去,甚至沒有偽仙的說法?!?
甲寅靈官的聲音有些凝重了:“一位偽仙,難怪齊次席執意讓我們兩個一起過來?!?
丁丑靈官道:“如果僅僅是偽仙,那么事態還在掌控之中?!?
甲寅靈官站起身,問道:“硬闖過去?”
丁丑靈點頭道:“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不再多,各自取出兵刃,一起沖入陣中。
這座陣法不可謂不厲害,便是造化階段的高手進入其中,也未必就能安然無恙,可兩位一品靈官,并非造化天人可比,又是兩人聯手,這座大陣便也不算什么了。
很快,陣法中的血影就被兩人斬殺殆盡,那些血影寄身的血碑也隨之一一崩碎。
有一句話,你活著的時候都不能把我如何,更何況是死了?
這些血影,生前不是兩位一品靈官的對手,沒道理死了之后就能勝過一品靈官。
當兩位一品靈官穿過這座大陣,終于看到了那座建在地下的祭壇。
在祭壇的最上方,一身真人鶴氅的陳書華正站在那里,她的手里握著一塊血紅色的石頭。
“甲寅靈官,丁丑靈官,你們闖進我的家里,所為何事?”
與以往不同,此時的陳書華不再如平日里那般和氣,滿身都是詭秘難測的陰沉氣息,仿佛一條藏于洞中的毒蛇,讓兩位靈官如臨大敵。
片刻后,丁丑靈官開口道:“陳首席,我們奉道府的命令,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道府的命令?”陳書華嗤笑一聲,“還是齊玄素的命令?”
甲寅靈官道:“齊次席已經上報金闕,也是金闕的命令。還望陳首席懸崖勒馬,不要一誤再誤?!?
“懸崖勒馬?”陳書華并不掩飾自己的譏諷,“兩位靈官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了,這么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都足以將我革職查辦,累加起來,道門會放過我嗎?我犯下的罪,誰都保不住我,再大的功勞也抵償不了?!?
兩位靈官各自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陳書華沒有半分驚慌,繼續說道:“齊玄素自以為是,以為我沒有認出上官雅的來歷,以為我不知道八部眾參與了此事,他以為我會誤判,進而以為時間還很充裕。其實對我來說,時間剛剛好,反而是他,自身難保了。”
甲寅靈官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們得罪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