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來。"
平兒出去開門,小海子很快走進來,帶進一股冷風和雪花。
原來外面又下雪了。
"明主子,今日戌時在暢音閣陛下和皇后娘娘邀眾嬪妃前去聽戲曲、賞月。"
"請主子及時前去。"小海子躬身說道。
明媚兒眸子漸漸暗下,但心底到底又生出兩分奢求來。
"好,多謝海公公。"明媚兒頷首應下。
又叫銀杏把小海子送出去。
屋里只剩下明媚兒,心里被吊得七上八下、甚至有兩分坐立難安。
等待的過程,往往比結果更熬人。
"主子,咱們宮里的炭火快用沒了,是否要奴婢去內務司買些回來"銀杏拿著一小鏟裝好的木炭進來。
剛要往暖爐里填炭,被明媚兒制止了。
"照著如今這個用法,能用到什么時候"明媚兒問。
銀杏答道:"還能再用四天,若是省省,再用個八九天也可。"
剛入儲秀宮時,屋里用炭是很節省的,但后來主子生病不能著涼,這才把炭用起來。
明媚兒暗算了下日子,便道:"省省吧。"
"能堅持一天是一天。"
"如今銀子還有多少"
銀杏轉身去拿賬本,放在明媚兒手邊道:"主子,咱們宮里一切開銷都記在賬上。"
"除去散碎銀子,如今還剩下一千八百兩。"
明媚兒大致翻閱一遍,銀杏的賬本做得一筆筆清晰明了。
"不錯。"
明媚兒話剛落,屋外就傳來平兒的聲音:"小康子,你這哭哭啼啼的怎么回事"
她聲音不小,讓屋里銀杏眉頭皺起。
"主子,奴婢出去看看。"銀杏道。
"一同去吧,我也想走走。"明媚兒起身,銀杏去扶她。
她今日坐立難安,也不想在屋里憋著了。
離門口越近,越能聽到平兒和小康子的說話聲。
"平兒姑娘,主子還在屋里,你小聲些。"小康子略有些唯唯諾諾的聲音響起。
平兒不悅道:"你還怪我聲音大"
"這大年下的,你哭哭啼啼的不是給主子找不痛快"
"讓外人看到,還以為主子怎么你了。"
銀杏一下把門拉開。
門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主子。"兩人一同給明媚兒行禮。
"怎么了"明媚兒問。
小康子仍紅著眼眶,跪下請罪:"主子,奴才知錯,都怪奴才擾了主子清凈。"
"起來說話。"明媚兒道。
"回主子,奴才家原是京城鄉下的,后因大旱活不起了,這才入宮當太監。"
"前些日子…"小康子說起這個話頭,眼淚又開始簌簌地掉。
"前些日子京城總是下雪,雪大壓塌了奴才老家的茅屋,把奴才父母都壓死了。"
"幸而弟弟妹妹被護在身下還活著,也是走投無路。"
"奴才弟弟…奴才弟弟想聯系奴才,聯系不到,也跟著年節這批選太監的人入宮了。"
"奴才方才去掖庭意外碰到了,這才知曉這些事。"
"還有三日,奴才弟弟便也要做太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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