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沐塵的這個電話,讓何家昌騎虎難下。
李成答應了,這就已經不是李沐塵的事了,而是變成了何家和李家的事了。
他如果不賭,就等于認輸了。
以后在香江李家面前,就永遠抬不起頭來。
何家昌沉默了許久,終于點點頭,說了聲:“好。”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仿佛兩軍對壘,劍拔弩張,殺氣彌漫于沙場之上。
……
香江深水灣道的豪宅里,李成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出神。
在他的身后,長子李兆豐,也是現在香江李家的家主,垂手而立,看著父親已經越來越駝的背脊,有些不安。
“爸,為什么要答應他?”
“不答應又能怎么辦?”李成說,“他當著何家昌的面打電話,還開著免提,我能不答應嗎?這是個聰明人吶!他是在考驗我說過的話是不是真的,也是把我和何家昌架在火上烤啊!”
“那他輸了怎么辦?”李兆豐憂心道,“難道您辛苦幾十年攢下來的家業,真要給何家嗎?”
“如果贏了呢?”李成道。
李兆豐一愣:“怎么可能?在濠江的賭場里,誰能贏得了何家昌?”
“萬一,贏了呢?”李成說。
“爸!這可不像您!您一直教導我們,不賺最后一個銅板。您還說,投資一定要摒棄賭性,回歸理性。您平時最討厭賭了,怎么這次……”
李兆豐有些焦躁地看著自已的老父親。
李成突然笑了:“兆豐啊,你知道我為什么選你讓接班人嗎?”
“就是因為你持重。”沒等李兆豐回答,李成繼續說道,“你弟弟賭性重,易成,也易敗。他是可以開拓江山的,但他守不住。你和他相比,開拓之力不足,但你能守。這方面,你比他強很多。一個家族,守業比開拓重要得多。所以我讓你讓接班人。”
李兆豐不知道父親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一時默然不知所對。
“你們可能都覺得,我香江李家已經夠富有了,夠強大了。”李成轉過身來,笑著搖了搖頭,“可是你們不知道啊,真正的李家,有多強,有多大!”
“爸,您的意思是……”
李兆豐腦子里轉了好多道彎,仿佛明白了一些,又好像不明白。
李成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說道:“你想過沒有,沐塵如果贏了,濠江就姓李了。”
“何家昌會認賬?”李兆豐有點不相信。
“這就是沐塵聰明的地方,給我打了個電話,何家昌要是不認,他還有臉在濠江混下去嗎?”
“可是……如果輸了呢,香江李家不也姓何了嗎?到時侯,我們怎么辦?”
“輸了啊……”李成扭頭透過玻璃,望向北方,“那我們就去京城。”
……
蔡和衷面色凝重地坐在賭桌的一頭。
現在,所有的壓力都到了他的身上。
整個何家的命運,都交到了他手上。
當然,他并不害怕。
他也沒有理由害怕。
一生經歷賭局無數,未嘗一敗。
論賭術,他只服一個人,就是賭王何家昌。
可何家昌已經老了。
而且論千術,他自信連何家昌鼎盛時也不如他。
因為他不僅是賭王,還是千王,是千門宗師!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李沐塵。
俊朗的面孔,清澈的眼神,自信的笑容……
多么像四十年前的自已啊!
或許你也有幾分本事吧,可惜你上錯了賭臺,選錯了對象。
想起賭注是香江李家,蔡和衷的眼里熱切起來。
此一戰,賭王之名,恐怕要易位了吧。
何家昌也該退休了!
蔡和衷正想著的時侯,坐在他對面的李沐塵說話了:
“蔡先生,我想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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