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間白霧裊裊模糊了她發(fā)熱的眼睛,耳邊只剩下大軍行進整齊的一致的步伐聲。
她調(diào)整呼吸,目視前方,緊緊攥著拳頭,胸口如同火燒火燎一般難受。
祖父、父親誰不曾受過重傷,哪一個有她這么嬌氣了!
他們教了她一身的本事,難道就是為了讓她自憐自惜的小時候?qū)W武千般苦都吃了,荒廢了和么多年如今想把武藝再撿回來,難道想想就能回來嗎
蒼天公平,人生苦甜對半。
這些苦都是她這些年落下的,她得補齊了才能拿回原本屬于自己的武功,都是應該的。
肖若海快馬追上行軍隊伍時,見白卿未坐馬車一躍下馬,疾步走至白卿的身邊道:"公子,屬下沒有能接回四姑娘。四姑娘拒不同屬下走,口稱不認識屬下。那位蕭先生說……他此行亦是往南,四姑娘是公子的妹妹他必會好生照顧,若公子實在不放心可親自去接人,只有見到公子……他才相信我等是公子的人,才能將四姑娘交還。"
白卿腳下石子一滑,僵硬的身形險些摔倒,幸而肖若海一把扶?。?公子!"
她腳步若停頓,身后隊伍步伐必然都得跟著亂,她不是沒有行軍經(jīng)驗的深閨女兒,立刻借肖若海的力挺直腰身,疾步向前:"知道了!"
她重新找回呼吸和步伐,思索蕭容衍的意圖。
讓她親自去接人
白卿在心中嗤笑,她要離開行軍隊伍去接人,比得和太子說明緣由。
蕭容衍怕是有所圖謀想與太子同行又怕刻意,這才想借她的嘴傳話……讓太子去請他吧。
畢竟,太子身為皇子,在繁華熱鬧的大都城享了慣了,這一路馬車之中枯燥乏味,有個能談天說地的知己相伴,便不那么難熬了。
皇親貴胄的公子習性和做派,蕭容衍倒是明白的很。
她不免又回想起她發(fā)熱昏睡那兩日,期間太子與祖母密談的半個時辰,她再想到臨行前祖母幾乎是明示她一一行都必需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不要離太子殿下身邊。
她想,應當是太子答應了祖母她此行只要不生異心,不離他視線做有礙皇室之事,便保她性命。
肖若海沒有勸白卿回馬車休息,他深知白卿的秉性,勸也無用,索性牽馬護于白卿身旁一路隨行。
天黑透之時,大軍終于趕到曲灃。
白卿亦險些脫力,她人坐在營房內(nèi),顫抖著手解開纏繞在身上的鐵沙袋,沙袋已能滴出水來。
靜坐時,汗比行軍途中出的更多。
肖若海命人給白卿提了水親自在門口守著,讓白卿可以好好沐浴解乏。
太子看著燈下為他腳上藥的小太監(jiān),皺眉問:"白家大姑娘,真得一天都走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