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公。
她還是什么都沒說,抬手接過了藥碗。
秀秀還惦記著她之前手抖的樣子,想要喂她喝,可當著殷稷和蔡添喜的面,謝蘊怎么肯這么丟人態度十分堅定地搖了搖頭。
但她也怕自己手抖,不大的碗她伸了兩只手去捧,可大約是秀秀一路走來晃得太厲害了,藥碗到了謝蘊手里后,竟一圈圈地蕩著漣漪,藥汁本就盛得滿,這一晃仿佛要溢出來一樣。
她手上不自覺多了力道,身體僵得不敢動彈,可越是如此,那藥汁晃得就越是厲害,眼看著就要漫過碗沿,一只手忽然伸過來將藥碗端走了。
謝蘊怔了一下才抬眼看過去,殷稷正擰著眉頭看她,剛才晃動不休的藥汁,此時被他一只手就穩穩地端住了。
臉頰火辣辣地燙起來,謝蘊一瞬間只覺得窘迫得無地自容。
病了就別鬧了,好好喝藥。
殷稷難得沒有陰陽怪氣,他重新在床邊坐了下來,隨手舀起一勺藥汁,甚至還吹了吹氣,等察覺到溫度差不多了才遞到謝蘊嘴邊。
這算是殷稷難得肯給人臺階下的時候了,可謝蘊卻沒辦法順勢而下,她看著殷稷,見他眉頭皺一下就覺得是在嫌惡;指尖動一動就像是在忍耐。
任何一個輕微的舉動,都仿佛含著其他意思。
她難以忍受地往后縮了一下,側開頭避開了那遞到嘴邊的藥汁:我不想喝。
殷稷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緊繃起來。
謝蘊,張嘴,他沉甸甸開口,別讓朕再說第二遍。
這種語氣,是耐心已經告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