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酒店門外,蘇婳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臂,不讓她走。
女人拼命反抗,用力掰著蘇婳的手指想逃,被聞聲趕過來的司機逮住。
陸硯書也大步追出來,見狀,問:小婳,發生什么事了
她是故意拔你頭發的,肯定有鬼。蘇婳說著,低頭去掰女人的手。
手指掰開,女人掌心空空的。
蘇婳不甘心,又去翻她的兜。
在她右邊的褲兜里,翻到用紙巾裹著的幾根漆黑的短發。
正是剛才從陸硯書頭上拔下來的。
如果心里沒有鬼,頭發不小心拔下來,一般人就扔了。
可這女人,卻好好地用紙巾包著。
目的不要太明顯。
蘇婳捏著那幾根黑色短發,揚了揚,對陸硯書說:你看,這女人果然有問題。
陸硯書面孔冷峻下來,垂眸看著女人,沉聲問:是誰派你來的
女人不停地搖頭,不知道,我只是拿錢辦事。
不想說實話是吧那就去派出所里老實交待吧。陸硯書拿起手機要報警。
女人立馬雙手合十,做哀求狀:求求你了,不要報警,我沒做什么壞事,就是拔了你幾根頭發。報警的話,也判不了刑,警察教育我幾句,也就把我放出來了。
陸硯書冷淡一笑,你倒挺懂的,警察是拿你沒辦法,并不代表我拿你沒辦法。
他偏頭對司機說:把她綁起來,放進后備箱里帶走。
女人一聽,臉頓時皺成一團,很艱難地說: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她報了一個手機號碼,就是這人聯系我的,說給我五萬塊,讓我過來拔你的頭發。先給定金兩萬,拿到頭發后,再給我剩下的三萬。拔幾根頭發,就能賺五萬塊,這么好的事,我沒多想就干了。
陸硯書拿起手機,撥打她說的那個號碼。
嘟嘟幾聲后,手機里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這時不時有人圍過來,看熱鬧。
陸硯書神色自若,又撥了個號碼過去,報了手機號,讓對方查一下。
幾分鐘后,對方回信:陸先生,這個號碼是臨時號,沒用身份證辦,查不出是誰的。
陸硯書思索片刻,通話記錄能查到嗎
通話記錄可以,查到后我發您郵箱里。
好。
女人趁陸硯書接電話的功夫,忽然低下頭,照著司機的手用力一咬。
司機吃痛松開。
女人趁機拔腿就逃,兔子一般跑得飛快,腳上的鞋都甩掉了一只。
那落荒而逃的模樣,活脫脫像個亡命之徒。
司機緊跟著追上去。
旁邊一輛摩托車轟轟地開過來。
女人迅速爬上摩托車。
摩托車牌照被人為擋住了,騎車的人猛加油門,一溜煙兒地開走了。
司機急忙朝車子跑去,要開車去追。
陸硯書喊道:別追了,我知道是誰干的了。
司機停下腳步。
蘇婳問:爸,是誰干的
陸硯書隨手往上卷起襯衫衣袖,露出小半截修長緊實的手臂,淡淡道:是顧北弦。
蘇婳神色微微一頓,很快搖頭,不是他,那天我去他們公司,有個女人用差不多的方式拔了我的頭發。如果是他,不會舍近求遠,繞這么一圈。我猜,是顧傲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忽然想起那天在顧北弦的辦公室,也看到了顧凜。
她沉思一瞬,也有可能是顧凜。
顧凜陸硯書想起在畫展上,曾見過他一面。
他對那個人,印象并不好。
表面上看,顧凜紳士有修養,為人和氣,有禮貌,情商也高,很會為人處事,可是那雙眼睛看人時,偶爾會露出點陰沉的本色。
不似顧北弦那樣,胸懷灑落,如光風霽月,一雙眼睛看人時雖然倨傲,卻坦蕩。
除了脾氣不好,愛吃點醋,沒啥大毛病。
人吧,不怕脾氣不好,就怕性子陰沉。
上車后。
蘇婳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顧北弦。
聽完,顧北弦淡淡應一聲知道了。
掛電話后,他陷入沉默。
顯然,懷疑陸硯書不是蘇婳生父的,不只他一個人。
這層親事,有幾處細節都透著可疑,為了配合蘇婳,哄她開心,他才沒去追根究底。
至于是誰要做親子鑒定,他心中已然有數。
隔壁辦公室。
助理向顧凜匯報:顧總,任務失敗,派人去拔陸硯書的頭發,被發現了。
顧凜眼皮一抬,斥道:同樣的方式不能用兩次,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助理一臉為難,本來打算用‘美人計’,悄無聲息地潛到陸硯書身邊,拔他的頭發或者取牙刷,可他近年來不近女色,美人計行不通。平時他身邊一直跟著助理,無法近身。您要得又急,只能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了。
顧凜抬手揉著微微發麻的額角,這次打草驚蛇,下次再取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