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發黑,已經開始壞死了。
胳膊還用木板和布條扎得緊緊的,可惜并沒有什么用。
李強毫不知情,還在一旁有些驕傲地說道:“是我自己處理的,我當過兩年民兵,知道怎么包扎傷口。”
“她需要立刻動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童冉沉聲打破了對方的小慶幸。
男人臉色霎時白了。
“你妻子的這條胳膊已經不行了,需要截肢,要是放任著不管,很快全身的其他器官都會受到影響……”她盡可能通俗易懂地解釋著,見對方不吭聲,無奈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掛個專家號……”
“我信!”李強忙搖頭,“我信的!我只是……醫生,不能先做鑒定嗎?”
“現在是急著做鑒定的時候嗎!”童冉有點生氣了,她解開夾板,摁下青紫發給的皮肉給對方看,“不能再耽誤了,最好今天就住院。”
“可……”男人踉蹌了兩步,抬手抹了把臉,“對不起醫生,我說實話吧,其實我知道俺老婆要做手術,但我們沒那么多錢。”
“所以,一定打贏這場官司,我們已經申請了法援,但對方說要先做鑒定,只有定下傷殘等級,后面的事才能繼續……”
對于這里面的規定,童冉并不是特別清楚,但她知道,這將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就算你官司打贏了,難道你想指著到時候拿到錢了,再送你老婆去醫院?”她點出事實。
李強埋著頭,嗯了聲。
“只要把鑒定書提交上去,很快就能出結果的,他們是這么說的,我老婆也說,不怎么疼的,能忍……我、我會找人給她開點消炎藥,我們一定能……熬過去的。”
這時,床上的女人蘇醒過來,雖然眼窩發青,整個人看上去跟踏進鬼門關沒多大區別,但她還是沖著自己丈夫虛弱地笑了笑,道:“不是說了么,甭去醫院,你……你又不聽話,掙的錢,要留著,給咱妮子呢……”
男人連忙握住她另一只完好的手,哽咽道:“俺聽話著呢,老婆你沒事吧?要不……我們還是借點錢,先把手術給做了吧?”
“又說傻話。”邱雪咳嗽了幾聲,“大家都不容易,誰來填咱家這個無底洞呀,我沒事的,我覺得還好……”
無論童冉怎么勸說,夫妻倆鐵了心只要做鑒定。
她只得按程序走,末了,自己花錢給女人打了一針,又另外開了一種片劑狀的消炎藥。
“這種藥便宜,兩塊錢一袋,但效果和那種貴的差不多,回去以后記得保持傷口的清潔,注意保暖……”頓了頓,她又補上一句,“如果能借到錢,還是及早來醫院治療比較好,你……留個手機號碼吧,我有個律師朋友,可以幫你問問。”
“哎,哎……”
夫妻倆千恩萬謝,恨不得當場磕頭。
童冉欲又止,終究擺擺手,催促他們趕緊回去,別在外面吹風了。
跟來時一樣,李強將妻子背了起來。
因為童冉的提醒,他把自個兒的外套脫了下來,仔細的系好,確保更暖和些。
“別,外面冷……”邱雪小聲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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