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肖訓了句,但女兒畢竟大了,不是上學時期,最后也沒多說什么,端著粥和饅頭回廚房重新熱過,招呼道:“快來吃吧,這天氣冷,一會兒就涼了,你從小胃便不太好,回頭又胃疼。”
童冉想說,自己自從上了大學,獨自在外生活,到現在,已經很久沒有胃疼過了。
花朵離開溫室的保護,雖然有枯萎的風險,但只要足夠堅強,會開放得更加艷麗。
但這些話,她沒有說出口。
看著父親忙碌的身影,她低聲說了句謝謝爸。
剛吃完早飯,大門被敲響了。
是堂姐童慧,稍大幾歲,已經結婚生子,由于資質普通,目前在一個小醫(yī)院里,不過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婦產科醫(yī)生。
聽上去,倒是比童冉強一些。
“舅舅。”阿慧叫了人,她身后的男人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厚厚一疊資料參考書,以及一些換洗衣物。
“謝謝你了啊,小慧。”
阿慧笑道:“舅舅說什么客氣話,這是應該的,看來堂妹終于打算定下心來,按您鋪的路走了,這是件好事啊,以堂妹的聰慧,肯定能一下子就考上的,根本不需要您多操心……”
這話倒不算是恭維,童肖點了點頭,道:“你那邊工作還算順利嗎?”
“還行,就是今年的評職稱……”
幾人說說笑笑,聊了好一會兒,童慧夫妻還有事,不打算留下來吃午飯。
臨走前,她有些疑惑地問到:“堂妹呢,怎么沒見到她?”
“昨晚過來的時候吹了風,身體不太舒服。”童肖道,“在樓上休息呢。”
“這樣啊……那您是打算就讓她待在這邊備考嗎?可是聽說堂妹在京市是有個工作的啊,那工作也挺體面的,您是想……”
“我會幫她安排的。”童肖淡聲打斷,“你們路上注意安全,等過年的時候再聚。”
舅舅這么說了,童慧也不好再多話,笑了笑,跟丈夫一同出來。
兩人上了車,一直坐在后座的身影立刻問道:“怎么樣?”
童慧丈夫趕緊回道:“沒見到人,不過應該在二樓房間里,舅舅的表情還算正常,應該沒起什么沖突,您放心吧。”
“叫我怎么放心?”黑影身體前傾,晨光照在他臉上,赫然是茍子鑫。
童慧在旁幫腔道:“不管怎么樣,畢竟是親父女,出不了大事的,我堂妹從小就聽話懂事,她應該知道……”
“聽話,懂事,這就是你們家對她的要求。”茍子鑫冷笑一聲,“怪不得,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明是那么出色的一個人!”
童慧夫妻倆面面相覷,那畢竟是丈夫的上司,童慧自己不太熟,于是悄悄用手肘懟了懟,示意問點什么。
“那個,我能問一下嗎,就是……您和冉冉堂妹到底……是什么關系啊?”
茍子鑫不覺得這有什么可隱瞞的,他交疊起長腿,往后一靠,大大方方道:“她是我未來老婆。”
夫妻倆不約而同地抽了口涼氣。
車停在路邊,臨下車前,茍子鑫嚴肅交代道:“這段時間,你們盡可能地多來往,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告訴我,明白了嗎?”
突如其來地接了個潛伏的活,童慧夫妻是既糾結又喜悅。
糾結地是,他們并不想出賣童肖。
喜悅的是,茍子鑫承諾,只要當好這個臥底,童慧丈夫張奇便可以升職加薪。
“小茍總,您放一百個心,我們一定盡力!”
等人離開,張奇寬慰自己妻子:“沒你想的那么嚴重,其實換個思路,咱們在做好事啊,你不是說,冉冉堂妹從小就被管得跟機器人似的,沒什么個人喜好,很可憐嘛,這次為了小茍總,居然敢頂撞舅舅,然后被拎回家,顯然是真心喜歡對方的。”
“小茍總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也看見了,茍總的獨子,不管他現在在做什么職業(yè),往后大筆的財產那都是他一個人繼承的,這樣的身價,配冉冉堂妹肯定是綽綽有余。”
“有家世,又是你情我愿,我們不過是順水人情罷了,再說了,這種好事,你不肯做,以小茍總的能力,肯定也能找到別人……”
聽到這里,童慧嘆了口氣:“但愿舅舅知道以后,不要怪我們。”
叩叩。
童冉坐在書桌前,沒有回頭。
門開了,童肖走了進來,放下手里的東西。
“別怪我不讓你跟你堂姐見面,你們打小關系就不錯,雖然現在疏遠了些,但你的情緒異樣,她肯定能看出來,到時候你不好解釋,所以不如不見。”
“你安心準備考試,記住那個賭約。”
房門關上后,童冉先把衣物分類放到柜子里,然后開始整理書籍。
考個試對她來說,確實沒什么難度。
她也沒打算在這件事上,跟父親作對。
于是壓下心里的胡思亂想,深吸口氣,調整了下情緒,打開資料書上冊。
隨著書頁的翻動,一張薄薄的紙張滑落下來。
童冉眉頭一皺,連忙撈住。
冉冉,好想你哦~我知道,你肯定也很想我
該不會正躲在被窩里偷偷地哭吧?好吧,我知道你不會,但是我有點想哭,嗚~
看到這張字條你就應該知道,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無論什么時候,無論發(fā)生什么事
所以,只管順著你的父親,他說什么你就應什么,其他的,交給我來處理
不要為了我,跟他老人家起沖突,我不希望你為難,相信你男人我的實力
好了,紙快寫不下了,下次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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