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唐經理一個月的基本工資大概在一萬五左右,還不包括加班、提成等等其他收入,你這個職位,最重要的就是隨叫隨到,以酒店為家,周六這么重要的日子,你為什么會消失一整天?”
唐忻不想浪費口舌跟對方解釋,其實自己一個月也就休了這么一天。
有些話,就算解釋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只會牽扯出更多無法解釋的事。
她笑了笑,畢恭畢敬道:“聽說您找了我一整天,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
一整天三個字被加重。
門內昏暗的光線中,男人深邃的眸子里依稀閃過一絲不自在,他后退兩步,淡聲道:“進來?!?
唐忻抬腕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快晚上九點了。
這個時間段叫自己進房間,可不想對方的作風啊。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光腳不怕穿鞋的,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房間內,窗簾沒拉,雖然這里只能欣賞到江面一角,但夜景也是非常漂亮的。
星星點點的船只,宛如銀河系里的星辰,在緩緩移動著,令人一時間竟分不清天上還是人間。
唐忻猛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欣賞窗外的景色,心中不免一緊。
她來這邊近一年,出入過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客房,還從來沒有過這份心思。
到底還是太放松了,本能地沒把身邊這位當做客人。
她斂了心神,雙手搭在小腹處,微微傾身,擺出一副聆聽的姿態來,恭敬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他們之前的不歡而散,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鄒林臻在沙發坐下,他穿的依然是套休閑裝,有種居家辦公的感覺,似乎沒有出過酒店。
“知道我來滬市的目的嗎?”
唐忻想了想,道:“您這氣質,一看就是社會精英,應該是公司特派來出差……”
“說實話?!?
“您真有意思,我這就是實話啊……”她很自然地想要撒嬌,但對上男人冷然的雙眸,表情一怔,不自覺收起了幾分虛假的笑意,悻悻地撇了撇唇角。
鄒林臻欠了欠身:“好,既然這樣,那你就直接按我說的去做,等一下,你找個理由,把客房部的員工都叫過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這恐怕……”
“你別告訴我,你在錦繡盛世干了這么長時間,還不知道它是誰的產業?!?
“……鄒氏?!?
他點點頭:“那你應該也知道,我現在在鄒氏,是什么職位了?”
唐忻不怎么想說,一旦開了這個口,就代表著不能繼續裝作不認識了。
可看對方這個意思,不打算再容忍她的裝傻充愣。
“……集團總裁?!?
對話間,鄒林臻一直盯著那張嬌艷的臉,直到這四個字吐出來,發出一聲幾不可聞地輕嗤。
“所以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條,辦不好我交代的事,卷鋪蓋走人,第二條,我目前是微服私訪,如果我的身份泄露出去,無論是不是你說的,同樣卷鋪蓋走人?!?
“你!”唐忻睜大雙眼,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真是活久見,這是兩條路嗎?
過去那個品德端正的三好生,怎么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她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你這是在公報私仇!”
男人卻驀地勾唇笑了起來,他笑得很好看,眼尾那顆不起眼的小黑痣為整張臉增添了幾分不一般的風情。
他不緊不慢道:“唐經理這話真是有意思,我們之間,有私仇嗎?”
“……”
唐忻知道,自己辯不過對方。
因為這個男人,和她身邊的任何一位領導上司都不一樣,此刻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無論她說什么都沒用了。
如果說,曾經的他們是云泥之別,那么現在,大概是宇宙和馬里亞納海溝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