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大雍朝野震動。
戶部兩位官員及其家眷與出云觀的妖道合謀戕害人命,拐殺孩童,施行妖術的事被徹底擺到明面上。
官員驚懼,緊跟著又是云后行貪污之事,整整白百萬兩雪花銀,其中牽涉的官員之廣,令人頭皮發麻。
最讓人咋舌的是,這里面的人,五成都和東宮有牽扯。
朝堂上一時風起云涌,太子臉色黑如鍋底,他這段時日因為這事被鬧得焦頭爛額,一直想要壓下去。
但這些年來一直裝死的御史臺卻發瘋了似的,一群御史瘋狗般地追著他咬。
御史不可因獲罪,太子想要滅口都不行。
偏偏始作俑者到現在都不肯露面,去厭王府傳召厭王上朝,他就來個稱病。
稱個鬼病啊!
太子都氣笑了,要說賜婚之前他對蕭沉硯稱病的事還有懷疑,現在是毫無懷疑了,蕭沉硯就差把‘我不裝了’寫臉上。
這么個病人,一天天的帶著他那王妃到處溜達,出云觀那邊的事,據說也有他的參與。
這叫有病在身?
他那身子骨叫有病,滿朝文武怕是都要入土了!
這邊早朝還沒落幕,太子被一群官指著鼻子罵,正是焦頭爛額,氣的臉發青。
殿外就有人急報。
“又出什么事了?”太子怒道。
京兆尹快步入殿,神色慌張,手里拿著一張紙,慌忙呈上:“殿下,今早大街小巷紙張紛飛,街頭巷尾一片嘩然。”
“什么紙?上面又寫什么了?”
京兆尹不敢回答。
太子接過紙一看,那紙上字跡潦草,又丑又大,瞧著就讓人眼睛疼,等細瞧內容,太子眼前發黑,差點暈厥過去。
這紙上內容赫然是云后行寫下的,當年如何污蔑鎮國侯一家通敵叛國的認罪書!
此認罪書一出,太子就知道,大雍朝的天要變了!
蕭沉硯的這一招釜底抽薪,好狠!
朝堂上腥風血雨,厭王府里,青嫵照舊睡到日上三竿。
“王妃,您可算醒了。”綠翹見她醒了,趕緊伺候她梳洗。
青嫵打著哈欠,見她焦急,剛要問,猛地捏住鼻子:“你身上好大的霉味兒。”
她聲音頓了下,“晦氣玩意兒來了?”
綠翹瞬間領悟‘晦氣玩意兒’指的是誰,點頭道:“一大早就來了一人,說是王妃你的咳……親戚,白眉道長和小狐貍接待的。”
“司徒鏡也去了,然后他就跑過來一直在外面等著,說找王妃你救命。”
青嫵好笑,讓綠翹給自己梳妝。
判官筆道:“是夜游那倒霉玩意兒來了吧?瞧把司徒鏡給嚇的。”
青嫵心道,能不嚇著嘛。命都差點被那玩意兒給霉飛了。
院中。
司徒鏡已養回了個人樣兒,但上次被燒沒了的頭發還沒長出來,故而戴了個幞頭,瞧見青嫵后,他精神一震:
“王妃啊!你要救我啊!”
眼看他要滑跪過來抱大腿,青嫵先一步抬起腳,司徒鏡立刻停下,可憐巴巴道:“我怕怕。”
“怕什么,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你是苦主,腰板硬起來懂不懂?”
司徒鏡都要哭成黃連了。
對面要是個‘人’,他腰板絕對比鐵還硬。
但對面是個‘鬼’啊,還是霉出升天,碰一下就能霉掉命的那種鬼老爺!
司徒鏡是真被夜游給霉怕了,恐懼歷歷在目,不慫都不行。
“瞧你那出息。”青嫵搖頭。
明明是個有靈根,上好的修行體質,偏偏要浪費,把自己混成個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