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門寺地宮上方莫名烏云團聚,電閃雷鳴,方圓數十里之內都看見了,尤其雷光落下之后,一簇簇深紅色火焰涌起,在黑夜之中十分醒目,頓時就讓人看出了異處。
“這怎么回事?”
距離法門寺十來里路的一片桑樹田里,驟然涌出十來個天竺修行者。
這些都是來自東天竺和西天竺的修士,桑樹在南天竺廣泛種植,但東天竺和西天竺幾乎沒有種植,此時正好桑葚成熟時,這些天竺修士原本已經能夠趕到法門寺,但正好經過這大片桑田,其中有人吃過桑葚,頓時欣喜,招呼著這一伙人在這片桑樹田里吃得不亦樂乎。
這桑葚酸甜可口,就是容易染色,這些天竺修行者身上都是紫紅色一塊塊的,尤其一張嘴,嘴巴里都是紫黑紫黑,仿佛中了劇毒一樣。
“這是有人法器引雷!”一名身材高大,在這種已經有些燥熱的天氣里都穿著一件油膩膩的皮袍子的中年短發修士很快看出了端倪,“我聽說飛尸上人有兩個雷火罐,可借大量金鐵引動雷罡。”
“是飛尸上人想吃獨食?”幾名東天竺修士頓時紛紛破口大罵,“他雖是八品修士,但我們聯手,豈能讓他這么做?”
“我們快點趕過去!”這一群人頓時如同離弦之箭般發出嗖嗖嗖的破空聲。
許多年前關外截殺佛子那一場大戰之后,整個西域修行界元氣大傷,即便諸多修行地歷史悠久,頗有底蘊,但這么多年下來,西域佛宗之中,一共也就出了幾名八品修士。
其中有一名來自中天竺的八品修士寶象大師在長安悟道,之后消隱不見,以至于前來扶風郡的,除了金剛乘上師金剛巴魯之外,佛宗之中的八品就只剩下這一名飛尸上人,倒是還有一名胡姓散修,來自摩揭陀這樣的小國,也是八品,但這胡姓散修是受中天竺佛宗的邀請而來,而西天竺的金剛乘密宗又和別的佛宗不太對付,如此一來,雖說按整體實力而,原本是西天竺和南天竺最強,佛寺最多,修行者數量最多,但此次前來,金剛巴魯也不和其余西天竺修行者一起行動,剩余這些西天竺修行者處境就十分尷尬,他們索性就暗中和東天竺的修士勾連,這十來個人里面雖然沒有八品修士,但都帶了師門之中的厲害法器,仗著人多,他們對上八品修士也心里不虛。
其實對于他們這些人而,跋山涉水來到大唐,反正就是要拿好處,至于是從大唐的人身上拿好處,還是從其他西域修行者身上拿好處,那根本無所謂。
轟!
這些西域修行者已經動用全力飛遁,但才飛掠了幾里路,就看到法門寺那雷火墜落的地方突然傳出爆炸巨響,無數著火的碎木被震上高空,下方卻有耀眼的金色光團升騰,接著光團擴散出七彩霞光,瞬間籠罩大半個法門寺。
即便是隔著如此之遠,這些西域修行者都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神通氣機如潮汐般擴散而來。
“這么強烈的神通氣息!”
這些西域修行者眼睛都紅了。
一定是飛尸上人以力破法,強行破開地宮。
哪怕飛尸上人不能卷走所有東西,那最具神通的幾件東西被他卷走,他們也覺得無法承受。
這些人體內真氣都激蕩到了極致,在黑夜之中,一個個身外都形成了光團,十分醒目。
法門寺外圍都有軍隊鎮守,這些人距離法門寺還有兩里路,前方就驟然亮起許多火盆,數聲厲喝同時響起,“來者止步,通報姓名!”
這些西域修行者到了近處,只覺那神通氣機極其宏大,他們心中急切,非但不停,反而破口大罵,“止個屁??!”
他們忘了這是唐境。
天竺的許多軍隊軍紀松散不說,見了強大修行者,尤其是佛宗修行者,那就如同見了活佛一般,為首的將領都恨不得點頭哈腰的上來巴結。
但唐軍軍紀嚴明,哪怕法門寺內里現在翻了天,外面這些鎮守的軍隊都只會遵循先前的命令,如果有人硬闖,那便格殺勿論。
這些人話音未落,令人心悸的箭矢破空聲便已經驚天動地而來。
“……!”
這些西域修行者見著箭矢密集如蝗,都是面色劇變,沒想到這里的軍隊居然會一不合就直接開干,但看著只是尋常箭軍施射,這些西域修行者又是覺得奈何自己不得。
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陣箭雨一落,砰砰兩聲,他們這些人之中,竟然有兩人連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就倒了下去。
“住手!住手!”
這些西域修行者頓時駭然,身影停頓的剎那,便紛紛大叫出聲,“是你們尉遲典邀我們來的!”
這些人一停,箭雨也瞬間停歇。
近在那倒下兩人身側的天竺修士俯身下去看,只見兩人眉心都是一個血洞,腦漿不斷涌出,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
那傷口十分圓整,明顯不是箭矢所傷。
一名西天竺的佛宗修士叫做智興,此時見狀頓時氣急敗壞的叫出聲來,“這些唐人太過陰險,有厲害的修行者乘機偷襲!”
此時命令箭軍齊射的扶風郡將領叫做黃博瀚,本身就是在法門寺外負責接洽這些西域修士,此時聽著智興氣急敗壞的亂罵,他便問身邊一名天竺人翻譯,“你們這天竺人說什么?”
這翻譯如實說了,黃博瀚頓時怒罵出聲,“放屁,我們哪里有什么厲害修行者偷襲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