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蓮尊者沖出地宮之后,美玉公子和鐵流真兩人不約而同出現在地宮,兩人都未去管石格中的經書,直接將白玉寶帳掀翻。
白玉寶帳下方還有一方密室,密室正中有一座寶珠頂小金塔。
兩人此時感知著這小金塔之中的神通氣機,靜靜看著對方,都有一種天下英雄皆土狗,唯有你我真英雄的惺惺相惜之感。
“國師。”美玉公子首先出聲,他也不稱呼前輩,而是改口叫鐵流真國師,他甚至在心中想,若是自己將來能夠做高麗國君,那讓鐵流真做高麗國師亦無不可。
他平靜道,“這金塔之中應該是一枚指骨舍利,按照記載,這法門寺之中應該還有三枚影骨舍利,這三枚影骨舍利并非佛祖真身舍利,乃是其他高僧的舍利,但用于守護佛祖真身舍利,神通相近。”
鐵流真已經感知到泥蓮尊者去而復返,但聽著美玉公子這些話,他便明白美玉公子的意思是不急著逃跑,而是要將那三枚影骨舍利也找出來。
鐵流真生性高傲,連美玉公子都敢直面這泥蓮尊者,他怎么可能不敢,而且此時近距離接觸這頂骨舍利,他便越發覺得,越是被這泥蓮尊者藏得好的東西,便越是解決邪化問題的關鍵。
佛祖雖然厲害,但按照記載,留下的舍利子眾多,而有些高僧只是留下數顆舍利子,護衛佛祖舍利的這三枚影骨舍利,說不定比這顆指骨舍利還要厲害。
“這泥蓮尊者返回,體內邪氣充斥地宮時,影骨舍利所在之處必定有微妙變化。”鐵流真看著美玉公子,道,“等會我與之抗衡,你乘機靜心感知,將這三枚影骨舍利找出來。”
美玉公子道,“就按國師所,國師你先取用這指骨舍利。只是我直覺那盧樂天也會趕來,此人陰險,且身邊有能人,國師你且小心,我生怕此人乘我們力敵這泥蓮尊者之時出來撿便宜。”
鐵流真淡淡的笑了笑。
他并不在意。
此種情形,即便是那名墮落觀的長老都不敢進入法門寺,盧樂天那些許修為即便真的敢進入這法門寺,恐怕也根本抵擋不住泥蓮尊者的邪氣侵襲。
他倒不是小覷了天下英豪,而是這一路行來,真的沒見到過幾個真正的英豪。
泥蓮尊者真正的御風而至,他一開始全速掠入法門寺時,雙足還時不時點地,但數個起落之后,他的身體徹底被氣流托起,佛寺之中的褐色粉塵匯聚而來,沖涌在他的身上。
但臨近地宮,泥蓮尊者突然身影落下,他仿佛也感知到一股危險的氣機,只見他禪杖揮出,禪杖前展現法相,那地宮入口瞬間被轟擊崩塌。
泥蓮尊者飛身掠起,直接從地宮上方的窟窿往地宮之中飄落。
鐵流真凝立在地宮一角。
他的身周縱橫交錯,全是之前扶風郡軍方那床子弩射來的弩箭,這些巨型弩箭橫七豎八的交織在他身周,宛如一個鋼鐵牢籠。
在泥蓮尊者從地宮上方的窟窿落下的剎那,他拔起了一根弩箭,微微屈膝,然后挺身,將手中的弩箭朝著泥蓮尊者拋了過去。
這只是一柄普通的弩箭,然而在脫手之時,一縷縷銀色絲線般的真氣無比凝聚的纏繞在弩箭的箭桿之上,這些真氣宛若雕刻在箭桿上的符線,瞬間將這柄普通的弩箭變成了強大的法器!
嗤啦!
空氣發出了裂帛般的劇烈聲響,弩箭瞬間化為了一道恐怖的銀光。
泥蓮尊者身周梵音大作,禪杖變成了一個七彩光團,當的一聲將這道銀光擊潰。
弩箭彎曲旋飛入地,恐怖的氣勁在地宮之中轟然炸開,地宮入口處所有被塵埃堆積的絲衣瞬間化為粉末。
鐵流真眼睛微微瞇起,他的身周也瞬間涌起一場風暴。
無數銀色的塵屑圍繞著他飛旋,在剎那間嵌入他身周縱橫交錯的弩箭之中。
所有的弩箭被真氣帶動,變成法器,圍繞著他旋轉。
當當當當……
無數銀色的流光在一個呼吸間和泥蓮尊者手中的禪杖不知撞擊了多少次,耀眼的火星瞬間將整個地宮充斥。
泥蓮尊者的整個身軀再次變成無垢金身,有漏網之魚的銀色流光沖擊在他的身上,只是將他逼得無法前進,卻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這泥蓮尊者的無垢金身竟強大到如此地步,原來鐵流真的真正神通,是真氣可以將凡物都化為他的法器!”
鐵流真和泥蓮尊者的這一戰足以令任何修行者感到震撼,美玉公子所在的高麗又不比大唐長安,正兒八經的八品對決他都沒有見過,更不用說這種八品之中的真正強者對決,此時他也是看得滿心震撼,但兩名八品強者的元氣擠壓在他的身上,他頓時渾身骨骼微微作響,渾身都泛起痛意。
他心中凜然,拼命催動真氣抵御的同時,也無視周圍的波瀾,只是盡心去感知這地宮之中哪一處的元氣有些異常。
嗤!
他突然指尖涌出一道碧綠色的劍氣。
劍氣直擊地宮墻壁上一方石格。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