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過來已經是晚上,天早已黑透,她躺了整整一個下午,王氏沒有叫她,但當她餓著肚皮起來時,發現紅糖水熬好了溫在頂鍋里,大鐵鍋的蒸格上留著飯菜,灶膛埋著沒熄的炭火。一摸,飯菜還是溫的。
時雍端起來吃了兩口,聽到刨門的聲音。
她拉開門一看,是腦袋上頂著干草的大黑。
又去哪里野了時雍伸手把大黑頭上的干草拎下來,身子還沒有恢復,你別逞能,哪天死在外頭,我懶得給你收尸。
大黑眼巴巴望著她,不叫,不動,好一會兒,見時雍埋頭吃飯,它突然咧開嘴,躍起來叼住時雍的袖子就往外拖。
干什么我還沒吃飽,不陪你玩。時雍拍它的頭。
大黑不為所動,執拗地要拖她走。
時雍心下微微一沉,將碗筷放在灶臺上,跟著大黑走了出去。
……
水洗巷。
張家院子背后是一口池塘,這里本就潮濕,如今沒了人住,更是陰森泛寒,再起一點風,人從外面經過,渾身發毛,感覺背后有人在追似的,嗖嗖作響。
最近水洗巷的人都繞著張家宅子走,大黑為什么帶她來這里
時雍哼聲,在大黑腦門上一敲
又坑我
若往常,大黑肯定會抬起兩只前腳往她身上蹭,順便跟她親熱。
可是今天沒有,大黑不管不顧地沖向張家的大門,對著門就撞了上去。
吱呀一聲。
門開了。
一股幽風,撲面而來。
時雍看到張家的梁上吊了個人,頭掛在一根垂下的草繩里,微暗的光線中,只見他穿著衙役的差服,因為個子瘦小,差服在他身上空蕩蕩的晃悠,一只鞋子掉了,光著腳,一只腳穿著黑色的靴子,雙眼瞪得大大的,眼珠幾乎要從眼眶里瞪出來。
最可怕的是那一根舌頭……
長長地伸在外面,很是恐怖。
是于昌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