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不等洪成業說話,房門自開。
內侍司秉筆大監趙公公走進來,瞥了一眼岑侍郎,對洪成業拱手施禮。
"見過洪大人,陛下口諭,允燕王李樂請南征,兵部早些做好軍務調遣。"
趙公公環視周圍一遭,說道:"既然兵部各位大人都在,也省了咱家逐個通知。陛下親口說了,三月時間,徐逆不除,問罪兵部上下。"
"領陛下旨!"
兵部諸官起身領旨。
燕王李樂善軍伍殺伐,數次平叛嶄露頭角,領兵南征也在情理之中。
趙公公轉身離去,將要踏出房門時候,忽然回頭說了一句。
"陛下春秋鼎盛,年富力強,可還未老!"
……
萬壽宮。
不見青煙裊裊。
也不見平日里講經的真人。
監國太子、四位閣老跪伏在下方,等候景泰帝訓斥。
徐奉先稱帝,屬實挑撥到了景泰帝神經。
無論能否平定大順偽國,史書上都會記載,景泰朝大乾國裂。
"朕聽聞上古圣皇,生前選定監國,退位禪讓,扶上馬送一程。"
景泰帝聲音淡漠:"朕之功績,不敢自比圣皇,卻愿意禪讓帝位,允太子監國。如今,大乾國裂,諸愛卿當初如何答應朕的"
四位閣老都是一品大儒,此時只覺山岳降臨,鎮壓的抬不起頭。
監國太子面色慘白,身子不斷顫抖,自昨日聽到徐逆稱帝,就惶惶不可終日。
唯恐父皇賜下一杯毒酒,將所有罪責背下來。
"嚴愛卿,你來說一說"
"稟陛下,臣聽聞徐逆禍亂,忍不住痛哭。那徐逆尚在洛京時候,臣就與之切齒痛恨。"
內閣首輔嚴高聲淚俱下控訴道:"臣早些年上奏,武夫性格乖戾,擁兵自重,實屬朝廷禍亂源頭。理應以文馭武,馴化武夫,自是不會再有徐逆之亂。"
景泰帝面色不變,轉頭看向監國太子。
"太子以為如何呢"
"父……陛下,兒臣認同嚴大人所說,以文馭武之道。"
監國太子聲音顫顫:"前有寇逆,后有徐逆,又有裴逆,皆是武夫作亂。"
景泰帝面色逐漸冷厲,微微頷首,似是同意又上似是嘲諷。
"既如此,太子與嚴愛卿一同商議,如何處理此事。朕既已禪位,諸多政務,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臣領命!"
監國太子和四位閣老都松了口氣,至少性命保住了。
待到太子等人離去,萬壽宮只剩下景泰帝一人,忽然將桌子上的茶盞筆架掃落在地。
"以文馭武……一群誤國廢物!"
景泰帝發泄一番,手中出現青銅寶鏡,真氣輸入其中。
片刻之后。
鏡面波紋蕩漾,出現一名頭戴冠冕的中年男子。
"奉先,朕與你數十年情誼,生死相依。"
景泰帝說道:"世上任何人都會背叛朕,唯獨不包括你與楚大伴……"
"陛下,臣這是最后一次如此稱呼,人心是會變的。"
徐奉先的聲音從鏡中傳出:"我原本遵循陛下旨意,假意謀反,借此引出潛伏大乾的叛逆。然而見到麾下兵卒,不顧家人挽留,在戰場上沖殺。"
"馬革裹尸還,兵卒家人伏在尸首上痛哭……"
"朕可以辜負任何人,都不能辜負他們!"
"奉先說的很對,既然如此,奉先就休怪朕心狠手辣了!"
景泰帝面色不變,揮手關閉傳訊,隨后額頭青筋跳動,目眥欲裂。
轟!
萬壽宮中傳出一聲巨響,宮殿地面裂開數十道。
楚公公身形瞬間出現在殿中,見到怒氣勃發的景泰帝,躬身退出萬壽宮,阻止其他人進來護駕。
"徐奉先!徐燁!當誅!"
景泰帝再次催動銅鏡,浮現白蓮圣母面容。
白蓮圣母楚楚可憐道:"還以為,陛下再也不理會妾身了呢。"
"朕與你再做一次交易……"
景泰帝說道:"斬殺徐奉先滿門,朕亦幫你做一件事!"
"陛下,并非妾身拒絕,實屬做不到。"
白蓮圣母解釋道:"飛龍嶺上,不止有一位超品氣息,妾身可不敢犯險。"
景泰帝正要關閉青銅鏡,白蓮圣母繼續說道。
"妾身可以告知陛下一個消息,妖族要謀算云洲,陛下還是早做準備!比如將那老不死喚醒,咯咯咯……"
一連串歡快的笑聲,隨后面容消失不見。
景泰帝面色鐵青,身形逐漸消散不見。
……
燕王府。
車馬匆匆。
李樂即日領兵南征,消息已經傳遍府邸。
有人興奮,認為這是燕王受陛下重視,或許可為晉身之階。
有人恐懼,南疆戰敗徐逆稱帝的消息,太過駭人。
此時李樂正在一處小院,與秦瓊、范無咎對飲。
李樂領兵南征,不怕徐逆兵峰強盛,怕的是如公孫大將軍一般,主帥遇刺。在李樂看來,秦范二人位于當世絕巔,貼身保護,理應無礙。
范無咎問道:"殿下此番南征,可想好策略"
"本王已經奏報父皇,允以十倍大軍,圍攏三州,穩步推進。"
李樂說道:"論兵法謀略,本王不能與公孫大將軍相比,更比不過徐逆。所以不講策略,以力壓人,不計消耗的與徐逆拼消耗。"
范無咎微微點頭,他精通兵法,然而論穩妥以燕王所說為上等。
大乾經營云洲千五百年,隨意就能調集數百萬勁旅,即使龍騎軍能以一當五,那便十倍軍卒碾壓過去。
周易沒有予以置評,卻微微搖頭。
李樂見此,連忙問道:"秦先生有何高見此番南征,危險重重,本王還請秦先生指點迷津!"
"秦某不懂軍務,卻想不通,公孫大將軍遇刺之事。"
周易緩緩說道:"公孫大將軍的身份,豈能沒有護身至寶徐奉先雖為一品巔峰,大可能是做不到的……"
"秦先生以為該如何做"
"本王已經奏報父皇,允以十倍大軍,圍攏三州,穩步推進。"
李樂說道:"論兵法謀略,本王不能與公孫大將軍相比,更比不過徐逆。所以不講策略,以力壓人,不計消耗的與徐逆拼消耗。"
范無咎微微點頭,他精通兵法,然而論穩妥以燕王所說為上等。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