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舞臺去
陳伶沒有猶豫,徑首翻身踏上舞臺,此時寧如玉等人己經回到觀眾席的第一排坐下,空蕩的舞臺上只剩陳伶自己。
他站在臺上,看著下方空洞的觀眾席,不自覺的就聯想到了腦海中的那座劇院……好在兩者并不一樣,最重要的是,這里的座位上沒有那些該死的“觀眾”。
師傅隨后踏上舞臺,抬手一招,一根毛筆憑空出現在他的掌間,筆桿通體漆黑,卻凹凸不平,像是由某種古老獸骨打磨而成,筆尖的纖毫好似初雪,不知是哪種生物的纖細毛發。
隨著這根毛筆的出現,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陳伶的心頭,筆尖那縷雪白仿佛有種凈化一切的偉力,只是看一眼,便能讓人不自覺的頭腦放空……
師傅站在舞臺的帷幕之前,面對著臺上的陳伶,再度開口:
“坐下
陳伶背對觀眾,盤膝而坐。
“接下來,為師會教你一段唱詞。
你將其記熟之后,為師便會用這根筆,引導你進入‘無相無我’的狀態……在那個狀態,你的意識將開始‘偽休眠’,只會保留一絲靈智,而臉譜也將處于絕對空白的狀態,到那時,你就用唱詞一點點進行自我喚醒。
在這個過程中,潛藏在你過往中的經歷與情感,將會化作紋路,勾勒出‘朱顏’的雛形
陳伶重重點頭:“我明白了
“好,那你聽好了……”
師傅雙唇微張,一段晦澀拗口的唱詞回響在陳伶耳邊,不僅唱腔與旋律極難,而且還與精神波動產生共鳴,若不是陳伶如今唱功扎實無比,恐怕根本無法復現。
陳伶皺著眉頭,認認真真的聽師傅唱了幾遍,才將其記下。
“記好了嗎?”
“嗯
“唱一遍我聽聽
陳伶當即張口將唱詞唱了一遍,節奏與字眼都沒有絲毫的差錯,基本上是完全復刻了師傅的唱法,聽的臺下的西位師兄弟連連咂舌,似乎是在感慨陳伶天賦的妖孽。
師傅聽完,臉上也浮現出滿意之色,他微微點頭:
“很好,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陳伶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眸,像是一尊背對舞臺的紅衣雕塑。
師傅站在他的身前,少年的面龐上卻是超出年紀的沉穩與深邃,他緩緩抬起那只黑桿白毫的毛筆,輕點在陳伶的眉心……
下一刻,陳伶只覺得一股涼意從眉心傳來,隨后腦袋仿佛被重擊,意識像是跳崖般急速下墜!
他的眼前漆黑一片。
此刻的舞臺上,一抹白色在陳伶的臉上急速擴散,瞬間覆蓋了他原本的五官與肌膚,就像是戴上了一張純白的面具……干凈,純粹,而又有無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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