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程遙遠。
但蘇槐再也不必小心翼翼。
起碼在這片偏僻的荒野之中,是沒有任何界主級生物存在的。
他一路飛掠,即便途經其余領主的地盤,那些領主也最多就是戒備,只要蘇槐不表露出敵意,便不會擅自發起攻擊。
短短兩日,他就回到了榕下村原先所在的那片地域。
大榕樹的遺軀已經完全枯死,因為有那棵熾水橘的存在,以及那些村民建造的現成房屋,這片地域被一群青皮小鬼當做了領地。
蘇槐站在村口看了一會兒。
感受到蘇槐散發出的氣息,村子里的小鬼們全都躲在陰影里瑟瑟發抖。
但過了近一刻鐘,蘇槐也沒感知到群鴉飛舞的氣息。
他皺起眉頭。
一刻鐘了,還沒感知到我的氣息
還是說……在等著我找上門
嘖,也行。
他歪了歪腦袋,一步跨出,瞬間消失在原地。
恐懼領主的領地內與離開時并無二致。
那些帝境氣息盤踞的地方也沒有改變,包括人族聚集的渡鳥村,村民們沒受到任何影響,依舊維持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優良傳統。
蘇槐出現的第一時間,渡鳥村那頭九階渡魂鳥就發現了他的氣息,二話不說,直接振翅南飛。
蘇槐笑了笑,不緊不慢地吊在后面。
沒過多久,九階渡魂鳥就飛到了一棵黑中帶紫的大樹下。
啾——
一聲長鳴,樹冠中突然射出一道如麻雀般大小的黑影!
鐺!!!
黑影長著尖利的喙,身上帶著一股恐怖的鋒銳氣息,想到這一擊便是這頭帝境渡魂鳥最強的必殺一擊。
只可惜,它錯估了蘇槐的實力,如帝器般堅固的鳥喙被蘇槐兩根手指牢牢夾住,只給其帶來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傷勢。
蘇槐捏著它的喙,任由被攻擊到的手指緩慢愈合,幾滴鮮血落下,那只帝境渡魂鳥卻滿臉絕望。
能讓我見血,很不錯!
只可惜,你對危險的感知并沒有你兒子那么敏銳,見到我的第一時間沒有選擇逃,而是直接莽上來了。
放開我父親!
那只一路逃到此地的九階渡魂鳥從樹下掠出,飛上高空。
伴隨著幾聲嘶鳴,數千道五彩翎羽化作箭矢,朝著蘇槐的腦袋疾速射來。
蘇槐看都懶得看一眼,單手舉起,仙力凝結成盾,將那些翎羽盡數抵御,消融。
放過我的孩子……
嘖嘖,還真是父子情深。
漆黑的帝境渡鳥就盯著蘇槐的臉。
我的孩兒……庇護了你們人類數百年,你……要恩將仇報么
所以它現在還活著。
蘇槐咧嘴笑了笑。
我不殺你們,只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如何
什么忙
帶我去找這里的領主!
漆黑的渡魂鳥沉默了一瞬,只能答應。
它對著高空的子嗣嘶鳴了幾聲,那頭年輕的渡魂鳥深深地看了蘇槐一眼,在天上盤旋兩圈,回到了自己的領地。
蘇槐松開手指。
如果不是這兩頭渡魂鳥對人族有那么一絲恩情,他大概率會把這頭老鳥的鳥喙斬下來帶走。
堪比高品質帝器的材料,剛好可以淬煉一番,以它為主材煉制一根箭矢。
到時候再想辦法搞一柄道品(鎮國境)長弓,即便是鎮國境硬吃一箭也得重創。
渡魂鳥被松開后也不敢逃逸。
它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人類是什么層次的強者,只能老老實實地在前面帶路。
領主大人居住之所是一片廢棄了足有十數萬年的人族村莊。離這里也不算太遠。
渡魂鳥最引以為傲的天賦便是速度,僅僅幾息時間,它便帶著蘇槐橫跨數百里,到達了一片荒原之中。
站在高坡上往下望,是大片的農田。
農田已荒蕪多時,長滿了齊腰的枯黃雜草,其間散落著一些歪歪扭扭的稻草人,但明顯都不是那只恐懼領主。
那邊就是領主大人的居所。
蘇槐順著渡魂鳥指引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片風化的廢墟,以及一座圍著籬笆的,孤零零的農舍。
當視線觸及籬笆的入口時,蘇槐突然瞳孔一縮,心里生出一絲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