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不自覺睜大眼,"你說什么?"
陳湛不答,視線在她身上停留,饒有興致落在小腹上,"趁我對你有興趣,乖乖跟我,還能少吃點苦頭。"
秦棠聲音跟著抖,眼神很堅定,"你別做夢,不可能。"
陳湛撣了撣肩上不存在的灰塵,"你還看不清楚形勢,你在誰手里,誰說了算。"
"等會有醫生過來幫你看看,折騰這么多天,打了那幾針鎮定劑,不知道對你肚子的胎兒有沒有影響。"
秦棠唯一能慶幸的是還好沒懷孕。
林蓉敲門進來,"陳先生,醫生來了。"
"進來吧,給她看看,可別傷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醫生正要走進來,秦棠冷冷說:"我沒懷孕,不用看了。"
陳湛挑眉:"當真?"
瞞是瞞不住的,現在不說,等會醫生檢查了還是能檢查出來,她干脆自己說出來。
醫生進退兩難,猶豫不決問:"先生,還要看么?"
"看。"
醫生還是中醫,林蓉不由分說握住秦棠的手腕給醫生把脈。
陳湛隨手打開電視機,屏幕跳出一則午間新聞,還是緊急插播的。
"昨晚凌晨一點多一艘由開往越國的游輪發生爆炸沉船事故,游輪上包括船長船員等多游客失聯,事故發生后第一時間多部門到達現場開始救援……"
畫面切到昨晚現場照片,深夜的海面火光滔天。
結合剛剛陳湛說的話,秦棠還沒反應過來,陳湛悠悠道:"我送給張賀年的禮物,不清楚他喜不喜歡。"
"很期待他看到你死了,尸骨無存,會是什么反應。"
秦棠心頭窒息,她知道張賀年會是什么反應,如果他相信了,肯定會崩潰的……
怎么辦,要怎么辦,得想想辦法,不能受制于這個混蛋。
醫生這時候問了秦棠幾個問題,跟她身體有關,她沉默表示抗拒,不愿意配合。
陳湛猛地鉗住她的下顎,"醫生問你話呢,不會說話?"
秦棠仍舊沉默。
"不會說話,把舌頭拔了。"
秦棠有了反應,回答醫生剛剛的問題。
陳湛收回手,揉搓指腹,女人的皮膚就是軟,嫩,還有余香,"非得用強的你才聽話。"
秦棠心里惡心膈應壞了,那種反胃的勁又涌上來,這下是真吐出來了,一灘酸水,吐在了床邊。
味道不好聞。
陳湛臉色一瞬間難看到極點,安排林蓉處理好,他剛好有電話進來,快步離開。
林蓉出去拿清潔工具,秦棠問醫生:"你是中醫?"
醫生說:"是啊。"
"中醫能把出我有胃病?"
"可以,你氣色不好,血脈淤堵,心脈薄弱……"
秦棠頓了頓,問他:"你是哪里來的醫生,中文說這么好,沒有一點口音。"
醫生不說話了。
林蓉拿著清潔工具進來,秦棠也不問了,心里默默思索——
陳湛說要去越國,雖然分不清在船上的具體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天,五天到不了,要么就是沒有去越國,很有可能都沒有出國,還在國內……
這個醫生其實有一點口音,是港城口音,她是故意說沒有口音的。
結果被林蓉進來打斷了。
還好,林蓉沒聽見。
林蓉很快收拾好地上的污穢。
醫生去請示陳湛需不需要開藥調理,林蓉沒跟著去,在房間看著秦棠。
秦棠不喜歡被盯著,還好房間沒有攝像頭監視,過了會,林蓉被陳湛叫走,秦棠關了門,卻無法從里面反鎖。
天色漸晚,秦棠只能根據窗外的天色大概推測時間,下午陳湛打開電視機的時候她留意到了時間和地點,驗證了她的推測,現在再打開卻沒信號了。
如果直覺沒錯的話,她覺得應該還在國內。
即便如此,還是不敢放輕松,畢竟人還在陳湛這,連房間門都不能自由出入。
而他時不時發癲,虎視眈眈,萬一……
……
桉城更是動蕩。
在游輪爆炸沉沒的新聞傳開后,張賀年得到消息,那艘游輪上正是去往越國的,而事故原因還在調查。
他當然不信,連夜動身趕到現場。
趕到時,是第二天下午。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被燒焦了。
救援在當天第一時間展開,是附近海域國家的專業救援隊伍聚集,海面漂浮一層油,場面十分讓人不適。
游輪上的人要么來不及跑出來被燒死,要么跳海死,燒死的尸體已經焦黑,和游輪融為一體,跳海來不及逃出來的是被燙死,爆炸起火之后,游輪周圍的海水溫度猶如開水,活生生把人燙死……
當時救援到的時候,游輪還在著火,不好靠近。
宛如一場人間煉獄。
張賀年到的時候救援行動還在繼續,海面上漂浮著一具又一具的尸體,面目全非,難以辨認……
空氣更是彌漫一股焦味油味。
這些畫面自然不會被轉播出去。
饒是葉準都不忍心看下去。
張賀年仍舊不信,他不信秦棠死了,絕對不可能,他死死握著桅桿,力度之大,青筋暴起,脖子上的筋脈更是突起。
夾雜異味的海風吹起他的衣服,熨貼出勁瘦的腰身,他死死盯著海面看,心跳重重砸擊胸腔內壁,
天色漸暗,救援還在繼續。
自從秦棠出事,他不眠不休,就沒合過眼,雙眼全是血絲,葉準勸過他,但沒用,他固執得聽不進去,只關注和秦棠有關的消息。
現在又迎來這條噩耗。
葉準心想完蛋了。
晚上海面風大浪大,又冷又下起雨,張賀年被澆了個透也不離開,一粒飯都吃不下。
向來不信佛的人在這天不斷向佛祈禱她的平安。
……
救援行動一共持續了三天,沒有幸存者,游輪上一共三十四人全部遇難。
消息震驚全國。
遇難者遺體只找到二十具,其他的很可能跟著游輪化為灰燼,永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