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如既往的找茬,對王薇的態度從來沒有好過的時候。
王薇以前看在老太太德高望重的份上一直不計較,現在不會了,她則說:您不用生氣,別氣壞身子,周一我便回去了,到時候也有話想跟您當面說。
老太太撂下一句狠話:當面再跟你算!
憤而掛了電話。
程安寧從房間出來看打完電話進來的王薇,說:周家的電話
嗯,周家的。寧寧,我周一回去一趟。
回去干嘛
搬行李,還有東西沒搬出來,這次出來倉促。
我陪您。
不用了,寧寧,媽媽一個人回去能行的。
程安寧不放心,不行,您這次出來,姓周那一家三天兩頭打電話,您回去肯定會找您麻煩,尤其那個老太婆,她肯定不會放過您。
王薇拗不過在這方面特別強勢堅決的程安寧,最后還是答應讓她陪同了。
程安寧怕出什么意外,喊來卓岸幫忙,卓岸一聽,二話不說答應。
轉眼到了周一,卓岸到車站接的她們倆,他已經知道程安寧母親要搬出周家的事了,替程安寧高興,不斷給程安寧使眼色,程安寧讓他專心開車,別抽抽了。
卓岸哼哼唧唧,挨罵也高興。
替程安寧高興。
王薇看卓岸的表情越看越滿意,問起卓岸:你還是單身么
媽,別問,您別打卓岸注意,我和他這輩子只能當朋友,其他真做不了一點。
卓岸跟著笑:阿姨,您聽見了,是寧寧嫌棄我,我沒法。
你少曖昧,我跟你但凡有點什么早就天雷勾地火了,沒有就是沒有。
王薇忙不迭說:開玩笑的,知道你們倆沒可能,不會給你們亂點鴛鴦譜。
那就行。程安寧放心了。
到了周家院子,程安寧不想進去,她信誓旦旦說過的話還沒忘記,是絕對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進周家一步,她請卓岸幫忙進去提行李,免得周家人看見她又起是非。
卓岸拍著胸脯保證:行,包在我身上。
程安寧便坐在車里等,眼巴巴望著這棟生活了十幾年的房子,她對其實沒有多余的感情,所有感情來自于母親……以及周靳聲。
樓上是周靳聲的房間和書房。
院子原本有一顆茂盛的老榕樹,她曾在那棵榕樹下當過秋千,逗過狗,放過煙花鞭炮,也曾摘樹葉做書簽,秋千是周靳聲做的,狗是周靳聲買來的,沒過多久生病死了,她哭了很久,煙花鞭炮也是周靳聲帶她玩的……
好多記憶,幾乎都跟周靳聲有關。
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榕樹被砍掉,連深深扎入地下的樹根一塊被清除,不復存在。
后視鏡里突然駛入一輛黑色的轎車,程安寧以為是過往的車沒有在意,在這附近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豪車遍地跑,但這輛車穩穩當當經過停在周家門口,黑漆漆的車窗看不見里面的人,車牌號不是周靳聲的,她正當松口氣時,后座下來的人卻是周靳聲。
大冬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輪廓分明的側臉線條又硬又冷,看見是他,坐在后座的程安寧下意識低頭,蹲下來躲在副駕駛椅背后面,生怕被看見。
周靳聲下車后,沒有立刻進周家,視線看向停在門口的另一輛車,那是卓岸的車,換了輛能裝大件的車。
程安寧很不爭氣又慌起來,生怕被周靳聲看見,這個人神出鬼沒,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感覺周靳聲在她身上裝了定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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