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寧聽著徐東揚的聲音,起了雞皮疙瘩,她明確告訴他:“我和周律師現(xiàn)在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是什么周家人,更不是他什么侄女,徐先生,您身份尊貴,我就是個普通人,不是一個圈層的,請您別再打電話過來了?!?
要掛斷電話,程安寧聽見徐東揚冷不丁笑了聲,笑聲仿佛一條劇毒的蟲子往她耳朵里鉆,還沒掛斷,聽到他說:“程小姐,不用恭維我,我能是什么身份尊貴的人,都什么社會了?!?
“不過呢,你要是不來,我也只能親自讓人八抬大轎了,程小姐要是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徐某人,那徐某人只能親自跑一趟樺市了?”
徐東揚這么說后,程安寧清楚自己躲是躲不掉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肯定是因為周靳聲。
“徐先生,我什么身份能讓您親自跑一趟啊,不勞煩了,不就一個生日宴么,時間地址給我,我去?!?
徐東揚胸有成竹笑:“邀請函今天奉上,那徐某人不打攪了?!?
掛了電話,程安寧立刻打給秦棠江湖救命。
秦棠一問情況,叫來張賀年,張賀年還在給兒子換尿布,他洗完手才接電話,問她什么事。
“徐東揚,那個徐東揚你知道吧!”
張賀年說:“我清楚,你別急,慢慢說。”
“前幾天我去了港城見周靳聲,湊巧碰見徐東揚,他好像知道我和周靳聲的事,他剛剛不知道從哪里搞來我的號碼,說什么讓我參加他未婚妻的生日聚會,我和他總共就見過一面,我也不認識他未婚妻,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張賀年沉吟片刻,懷里摟著秦棠,秦棠也在聽,聽到關鍵詞,沒等張賀年開口,她先問了:“你去港城見周靳聲?為什么?他是不是又拿什么威脅你了?”
“不是,這事說來有點氣人,他助理說他得了肺癌,其實是肺炎,說什么醫(yī)生不知道怎么操作弄錯了病歷?!?
秦棠和張賀年對視一眼,張賀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大概也覺得扯淡,這都能搞錯,秦棠遲疑說:“其實也……不是沒可能吧,也許是系統(tǒng)出錯了,又或者看錯名字了……”
秦棠嘆氣:“好吧,我也不能想象到是怎么弄錯的,超出我的認知范圍了?!?
“說正事,徐東揚也給我發(fā)了邀請函?!睆堎R年一本正經(jīng)說,“不過我向來不去他們這種私人聚會,我和徐東揚也沒打過交道,唯一的交集就是陳湛了。”
程安寧一個頭兩個大,出事自然是想著張賀年,要是張賀年去的話,她還沒那么害怕,可是張賀年不去,她頓時有點焦慮,“那怎么辦,我去了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她是有點慌的,心里莫名有種直覺,徐東揚這是鴻門宴,多半沒好事。
張賀年說:“我去不了,要不這樣,我找個人陪你去,他混進去,暗地里幫你?!?
“不是不行,也可以,我不想一去不復回?!?
“也別那么擔心,再怎么著,徐東揚真想干壞事,也不會明目張膽在他未婚妻的生日宴搞點什么動靜,以防萬一,我讓人跟著你,晚點我讓他聯(lián)系你,他叫阿韜,最近剛好在港城度假?!?
“行吧。”
張賀年聽出她聲音濃濃的擔憂,“不用那么慌,陳湛的風波還沒過去,徐東做什么都得三思,你性命無憂?!?
秦棠掐他,瞪他。
程安寧沒被唬住,“我怕什么,沒什么怕的。”
“就當是去玩,別緊張,看看他們的葫蘆賣什么藥。”
“行?!?
張賀年收起手機,秦棠說:“你剛剛干嘛嚇唬她?萬一出點什么事呢?這生日會一定要去嗎?徐東揚不是和陳湛是一伙的?”
“我敢讓她去,準沒事?!睆堎R年伸過手撫摸她的臉頰,炙熱的掌心沿著她的眉骨、鼻梁,無時無刻不是溫柔的,“何況還有個周靳聲呢,再不濟,周靳聲也不會讓她有什么性命危險?!?
“不行,有周靳聲才是最危險的,病歷本哪里有那么容易弄錯,多半是他裝可憐博取寧寧同情,還想欺負寧寧,要不我們也去吧,邀請函呢?你丟哪了?”
張賀年把人牢牢圈在懷里,扣住她的軟腰,鄭重其事說:“棠棠,徐東揚已經(jīng)盯上程安寧了。”
“什么意思?”
“程安寧已經(jīng)猜到下徐東揚的用意了,你以為她會不清楚?還有個周靳聲也不會坐視不管?!?
“可是周靳聲對寧寧……”
“再怎么說這么多年朝夕相對,周靳聲倘若對程安寧完全沒感情,起碼程安寧有危險,他不會坐視不管,我和你保證,不會再讓你的情況發(fā)生在程安寧身上,好么?”
秦棠安靜下來,認真瞧他的面容,她產(chǎn)后身體不太好,不放心她,他很少外出,即便出差時間也不會超過三天,能縮減就縮減,能不去就不去,重心都在他們這個小家庭,尤其是在她身上。
她比起寧寧很幸運,遇到的人是張賀年,不是周靳聲那樣的人,她很感激張賀年承擔大部分現(xiàn)實的壓力,如果沒有他的話,她很難想象現(xiàn)在自己會是什么樣的生活。
也許會迫于家里壓力嫁給一個完全不喜歡的人,結(jié)婚生子,做他們嘴里相夫教子的全職太太生活。
“在想什么?”
秦棠搖頭,“在想如果寧寧能遇到像你這樣的人就好了,不會那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