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迅速恢復正常,表情跟翻書似得,也有點魔怔的模樣,程安寧被嚇到了,沒見過她這樣。
晚上睡覺,程安寧毫無睡意,身體僵硬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王薇要她發誓的一幕。
她第一次見到母親這么陰森的表情,手腳發寒,心里不安強烈沖擊她身體每一根神經,讓她變得敏感,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想死。
第二天一早,王薇又不太舒服,臉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止是沒休息好的原因,上次頭疼去檢查過又沒事。
程安寧不放心,帶王薇去醫院再看一眼。
王薇懨懨說:“不用,不是什么大事,過幾天就好了。”
“可是媽……”程安寧不放心,決定還是回樺市帶她做個全身體檢,如果檢查沒問題是最好的。
她們又在青市待了一天,去了外公外婆以前住過的房子,外公外公早就去世后留下的老房子被王薇的兄弟分了,沒有王薇的份,因為王薇是女人,按照他們家的習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已經不是王家人了。
程安寧見到所謂的親戚,很陌生,這么多年不聯系,早就變得跟陌生人一樣,比陌生人好一點是記得對方的身份和名字,有一層血緣關系若有似無的牽扯著。
所以沒待太久就走了,啟程回了樺市。
回到樺市是周六晚上,沒怎么堵車,就堵了一會,洗完澡就睡覺。
前腳回到樺市,后腳周靳聲的電話來了。
程安寧一看沒有來自桉城的陌生號碼,第一感覺就猜是周靳聲的,她沒接,關了靜音,昨晚才跟王薇保證不能再跟周靳聲聯系,抽屜里的兩個東西得還回去,那兩樣太過貴重,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程安寧狠了心的,掛斷電話,打給卓岸,問他:“卓岸,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么忙?”
“我明天去樺市,把特產帶給你,你幫我帶給棠棠他們,還有就是周靳聲有東西落我這,我想請你幫我拿給他,我不方便出面,也不想見他。”
見到他,總會身不由己,跟卓岸說的那樣,容易心軟。
沒之前那么決絕能狠下心。
卓岸一口答應,“你直接快遞過來算了,我怕你回去堵車,堵在路上出不來?!?
“有貴重物品,我擔心快遞會出閃失?!?
“我過來拿?!?
“那麻煩拉,不過明天你來我家時別跟我媽說,就說是來拿特產?!?
“成。”
……
卓岸是一大早就來了,王薇面色憔悴,精神狀態好像越來越差,見完卓回了房間休息,卓岸都看出來王薇情況不對,悄悄問程安寧怎么回事。
程安寧跟他下樓了才說這幾天的事,包括被王薇看見她跟周靳聲私下聯系。
卓岸第一個翻臉:“你還真跟他聯系?”
“說來話長,之前他受傷,差點死了,我就……”
“什么受傷,我怎么不知道?你沒告訴我,意思是你們還要之前又糾纏上了?”卓岸震驚不已,放下特產第一時間彈她腦門,“你能不能長點骨氣,他傷你這么深,你還想上當?你忘了你那段時間怎么熬過來的?”
程安寧摸了摸腦門,心虛沉默。
卓岸又想彈她,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于心不忍,她額頭都紅了,“所以他給了你這倆東西?玉佛吊墜,還有輛車?什么意思,還想包你?把你當什么了?小三?”
程安寧欲又止,卓岸不給機會,“東西我保證幫你物歸原主,我要提醒你,你再心軟,我跟你朋友都沒得做昂?!?
“有那么嚴重?”
“當然,我先跟你說好,人家孟先生雖然離婚,但人好,會尊重你,他女兒可愛,也喜歡你,和孟先生相處才不累,跟周靳聲那叫斗智斗勇,累不累?!?
程安寧摸了摸鼻子:“知道了,那就麻煩你了,幫我跑一趟?!?
“他們律所應該沒人,節后我親自當面交給他,讓他驗貨。”
“謝謝啦?!背贪矊幝冻銮鍦\的一抹笑,多少有點勉強。
“要是你擺脫不了周靳聲,他老來騷擾你,你干脆辭職,跟我去別的地方,不讓他再找到,樺市還是太近了,去遠一點,你想出國也行。”
“知道了,好了,你快回去?!?
“那我走了,你有事隨時找我?!?
“嗯,拜拜?!?
節后,程安寧周一早上又請假,苦口婆媳勸王薇跟她去醫院做檢查,假都請了,醫院也約了,王薇這才跟著她去醫院。
桉城,卓岸在周一早上來了承源律所,前臺認得他,這臉跟這身裝扮特別矚目,騷里騷氣的,穿得跟花蝴蝶似得。
“你好,我要見周靳聲周律師,麻煩告知一聲,我姓卓,他知道的。”
前臺說:“先生您稍等。”
前臺打完電話過來答復卓岸,“卓先生,我帶您進去。”
前臺將卓岸領到周靳聲的辦公室,辦公室空無一人,前臺客客氣氣說:“周律說讓您稍安勿躁,等一會兒,他這會有事?!?
卓岸說行。
等了十分鐘左右,辦公室的門才被推開,周靳聲進來了,他今兒個戴了副眼鏡,薄薄的鏡片擋住眼眸的鋒利,坐在卓岸對面同時解開西服外套的扣子,說:“找我?”
卓岸指了指桌上的禮品盒,“東西還你,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周靳聲坐下便看到桌子上的東西了,他往椅背上一靠,問他:“程安寧讓你還給我?”
“是啊,不然這倆東西怎么來的,這玉佛墜子不便宜吧,上等的翡翠石料,緬地產的?”卓岸特地找做這行的朋友粗略看了一眼,“周律對寧寧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要還,讓她自己聯系我。”
“周律,明人不說暗話,明擺她不想見你?!?
“你說的不算?!?
“我說了怎么不算,東西她給我的,她親自跟我說的,讓我幫忙物歸原主?!?
最后四個字,卓岸語氣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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