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點了。”
“十點,不早了。”
剛來的路上她特地打電話跟王薇說晚點回去,王薇早有準備,讓她最遲十一點前回來,不能再晚了。
程安寧察覺他的情緒很頹,很低沉,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上酒精味挺濃的,她左右都不放心,下了車,到打開副駕的車門,說:“你能不能下車?”
周靳聲解開了安全帶下車。
眼神迷離,步伐虛浮。
跟他們第一次那晚一樣。
程安寧怕他真喝多摔了,雙手扶著他,剛碰到手臂,他突然整個人倒過來,抱住她的腰一提,位置變換,她被壓在車門上,濃烈的酒精氣息混雜他身上原本有的體香撲面而來,絲絲縷縷,氣味是分了層,她張開唇,溫熱的嘴唇貼上來。
周靳聲緊緊壓著她,那溫熱的吻略顯急躁粗暴,跟溫柔毫不沾邊。
到底是喝多還是沒喝多,程安寧心里有數,她閉上眼承受他的侵占,手抓著他的衣擺,緊緊抓牢。
口腔里彌漫酒精和煙草的味道。
周靳聲越吻越來勁,把她口腔里每一寸都嘗遍,手也伸進她的衣服里,掐揉她腰上的軟肉。
彼此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親密的行為,她很熟悉他此時此刻的意圖,上次已經坦誠過了,還一起洗過澡,只是沒有最后一步……
今晚的周靳聲很反常,比以往都要反常,就在她以為今晚很難再躲過的時候,吻著她的力度變松,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他離開她的唇,聲音喑啞至極,說:“回去吧,早點休息。”
程安寧臉很熱、額頭也是,她有片刻錯愕,有點茫然,說:“你還行么?”
以往周靳聲聽到類似的話多少會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葷話,然而眼下沒有,他很正經的語氣說:“還行。”
他往后退開幾步,徹底將她松開,轉身進屋。
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斜長。
他沒看程安寧,然而程安寧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
猶豫幾秒,她回到車里,發動車子,看到周靳聲打開門,走了進去,等了會,沒看到他有開燈,程安寧咬了咬牙,熄火下車,快步跟進去。
周靳聲癱倒在沙發上,懶得開燈,是清冷的月光照了進來,仿佛鋪了一室的幽冷。
啪地一聲,奢華的吊燈被打開。
程安寧快步來到他跟前,問他:“周靳聲,你到底怎么了?”
周靳聲很緩慢掀開眼皮,望著她,“你不是走了?”
“你不把話說清楚,我不走了。”
周靳聲不是辦公的時候,很少戴眼鏡,他戴眼鏡的時候,時時刻刻好像都在算計,臉上掛著或疏離、高深莫測、亦或者狡猾世故的表情,永遠不變的是高高在上,不讓別人輕易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
現在的周靳聲像褪去所有外殼,露出孤寂的靈魂底色,身上的孤獨感強烈感染周圍一切。
包括可以算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他的程安寧。
周靳聲拍了拍腿,示意她坐下來。
程安寧怔了怔,隨后乖乖分開腿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對面,以最親昵的姿態,他靠在沙發背上,扶著她的細腰,意味不明的語氣說:“你的命不好,攤上我。”
“你少封建迷信。”程安寧的雙手無處安放,只能搭在他肩膀上,“你到底怎么了?”
或許是張賀年的話勾起那些塵封的往事。
周靳聲閉了閉眼,也許是真的喝多了,喃喃說道:“程安寧,你來之前,我一直這樣,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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