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沒進(jìn)驛站,反而往外走。
謝家的馬車大是大,但縮在里面一天,腿也吃不消,她要讓腿活動(dòng)活動(dòng)。
謝知非剛要交待一句"別走遠(yuǎn)",突然刮起一陣風(fēng),吹起遍地的風(fēng)沙。
少女走在風(fēng)沙里,夜色落在她身上,背影說不出的纖細(xì)單薄。
謝知非盯著那背影看了好一會(huì),才轉(zhuǎn)身去后面看看馬。
"朱青,你不覺得那姑娘怪得很。"
"哪里怪"
"穿得怪,我個(gè)大男人要這么穿,非得凍死。"
"……"
"你瞧見沒,她幾乎不說話。"
"……"
"還有,穿得那么普通,身上銀票倒有好幾張,別是偷來的……哎……也不知道爺心里有沒有數(shù)。"
"……"
"你怎么不說話"
"因?yàn)?爺就在咱們身后站著。"
丁一嚇了一大跳,"爺"
爺沖他咧嘴一笑,背著手走了。
丁一:"……"
完了,我下個(gè)月的月銀都保不住!
謝知非走得心不在焉,對晏三合若有若無的異樣感始終揮之不去。
總覺得在像是在哪里見過,他心想。
……
走累了,晏三合蹲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計(jì)算著到云南府的時(shí)間。
謝家的馬和車都是上等的,行進(jìn)的速度極快,照這么跑下去,最多一個(gè)月。
"吃飯了。"
是紈绔的聲音。
晏三合站起來,順勢用腳在地上抹了幾下,面無表情道:"我有干糧。"
"怕我下毒"
謝知非嗤笑一聲。
"姑娘連棺材合不上都不怕,不是這么膽小的人吧"
晏三合懶得聽他鬼扯,把手里的樹枝一扔,從他面前大大方方走過去。
進(jìn)了驛站,她找了個(gè)角落坐下,從包袱里掏出干糧。
跟進(jìn)來的謝三爺皺了皺眉,端起桌上的蘑菇湯,放到晏三合面前的桌上。
"就著熱湯啃干糧,這胃里也舒服些。"
"端走!"
謝三爺端起湯喝了一口,"這下放心了吧!"
晏三合:"……"
"這干糧瞧著還不錯(cuò),讓我嘗一口。"
他話說完,也不等晏三合同意還是不同意,直接就從她手里掰了一點(diǎn),放進(jìn)嘴里。
"果然還不錯(cuò)。"
晏三合:"……"
她想把那碗湯潑他臉上。
"爺,吃飯,菜要冷了。"
"來了!"
謝知非回到自己桌前,接過朱青遞來的筷子和碗,便用起來。
趕了一天路,啥都沒吃,他是真餓了。
三碗飯,轉(zhuǎn)眼就干完,他用帕子抹了抹嘴,起身坐到另一張桌子上喝茶。
這時(shí),朱青、丁一幾個(gè)才敢坐下來用飯。
謝知非用茶漱了口,道:"兩個(gè)時(shí)辰的休息足夠了,時(shí)辰一到,立刻出發(fā)。"
"是"。
謝知非:"晏姑娘的意思呢"
晏三合淡淡點(diǎn)頭。
她這么配合,謝知非倒有些意外了,把茶盅放在桌子上,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她。
晏三合察覺,不動(dòng)聲色地背過身。
這真是她活十七年,最討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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