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宛意猶未盡,繼續(xù)說道:我的人生道路,早就被父母安排妥妥的了,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到上大學(xué),一切都是他們擬定好的線路,正常情況下,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我會被招入某大型金融機構(gòu),成為一名高級白領(lǐng),或者參加公務(wù)員考試,然后進入北上廣深的某政府機關(guān),這就我的命運,我努力讀書,就是為了改變這個命運。林海聽得目瞪口呆。普通老百姓砸鍋賣鐵,拼死拼活也未必能實現(xiàn)的目標,卻成了蘇曉宛要逃避的對象,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你父母的安排不是很好嘛為啥非要改變呢他苦笑著問。蘇曉宛想了想:就是為了不成為他們那樣的人,我要過自己的生活,不想受任何約束。我的大小姐,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受任何約束的職業(yè),自由永遠是相對的呀。難道這個道理你還不清楚嘛林海苦笑著道。蘇曉宛卻很認真的說道:我當然清楚這個道理,但我更想做自己!這也沒有錯。林海皺著眉頭,像不認識似的上下打量著蘇曉宛,半晌才試探著問道:敢問蘇大小姐,今年你貴庚二十五歲。怎么林海沉著臉說道:你剛剛的話,如果出自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之口,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青春期比較叛逆吧,可你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是個成年人了,咋會有這么幼稚的想法呢蘇曉宛哼了聲,瞇縫著眼睛,冷冷的問道:敢問林主任,你今年多大呀三十二歲了。林海說道。我還以為你五十二歲了,說話老氣橫秋的,一副未老先衰的架勢,動不動就批評別人幼稚,殊不知,成熟才是這個社會最無聊的事情,多少有創(chuàng)造力的思維和想法,就是被這兩個字扼殺了,我倒想反問一句,想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這怎么就是幼稚呢這是個永遠辯不清楚的話題,正如蘇鵬所說,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場,得出的結(jié)論也注定是不同的。林海思忖片刻,苦笑著道:好吧,你的人生,你做主。說完,忽然又想起什么,于是連忙又問道:對了,你真和陳云溪分手了嘛蘇曉宛撇了下嘴:準確的說,我壓根也沒和他好過,他不過是我的一塊擋箭牌而已。擋箭牌林海愈發(fā)感覺無法理解:你用那么優(yōu)秀的男人當擋箭牌,這也太奢侈了吧蘇曉宛點了點頭:一點不奢侈,在我看來,他是塊不合格的擋箭牌,那天晚上,如果是真愛我的男人,就算是背,也要把我背出去的,結(jié)果他卻自己先跑了,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敢把一輩子的幸福托付給他呀林海若有所思。半晌,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屬于那種值得托付的男人蘇曉宛聽罷,白了他一眼道:本來以為你是的,可惜你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我沒有拆散別人的習(xí)慣和愛好,另外,通過剛剛的一番交談,我發(fā)現(xiàn)你和我爸爸一樣,都屬于那種熱衷追逐權(quán)力的人,這就更令人失望了。不過,這樣一來也簡單了,通過我,你和老蘇同志搭上了關(guān)系,也算是報了救命之恩了。從此兩不相欠,省得我以身相許了。說完,自顧自的咯咯笑了起來。林海張了幾下嘴,都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接了。蘇曉宛看著他怔怔的樣子,收起笑容,正色問道:怎么樣,正好十點半,我的大小姐脾氣發(fā)起來,是不是也挺恐怖的林海苦笑著點了點頭:還好,在我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蘇曉宛輕輕嘆了口氣:算了,既然落花有意,可惜流水無情,我就不折磨你了,回去休息吧!林海如釋重負,說心里話,他確實很打怵和蘇曉宛獨處,畢竟是蘇鵬的女兒,說話做事都要加著十二分的小心,實在是累得慌,于是連忙點頭。我送你回去。免了吧,你可以跪安了,本大小姐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荒山野嶺,我都敢自己待著,更何況這繁華都市呢!我認識回家的路,咱們分道揚鑣吧。蘇曉宛說完,伸手直接攔下臺出租車,連個招呼也沒打,便揚長而去了。望著車輛遠去,林海好一陣才回過神來。我是不是把這位大小姐給得罪了呢他這樣問自己,可轉(zhuǎn)念一想,其實,這種顧慮是多余的,不論從任何角度說,自己和蘇曉宛都是完全不同的兩路人,只是有了黑瞎子溝那次偶遇,才硬生生建立起了聯(lián)系,所以,根本就無須患得患失,最起碼和蘇鵬共進了次晚餐,還聊得不錯,對于一個縣里最基層的公務(wù)員,這就足夠吹半輩子牛逼的了,要是再因此獲得些實惠,那就更是錦上添花了。這樣想著,心中頓時釋然,乘坐出租車回了芳華酒店,剛進房間,門鈴卻響了,他還以為是服務(wù)員,也沒多想,便直接打開了房門。你好,林主任,我可以進來嗎老周站在門外,笑吟吟的問道。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