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挺好,但林海最終沒敢翻臉,原因很簡單,首先,他沒有翻臉的理由,其次,也顧忌翻臉的后果。平心而論,蘇曉宛的所作所為,其實是讓他白撿個大便宜,撿便宜還翻臉,實在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全省將近七萬名公務員中,有多少人做夢都想跟蘇曉宛扯上點關系,要知道有這等美差,人腦袋都能擠出狗腦袋來。不行,還是得好說好商量,就算拒絕,也要講點策略,真要因為這點事鬧僵了,那可就是傻到家了,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好吧,那我明天就辦。他苦笑著道。這還差不多,我等你消息,如果黃嶺不放人的話,我讓陳叔叔找市委組織部出面。蘇曉宛說完,便掛斷了電話。蘇曉宛滿意了,可林海卻陷入了兩難之中,思忖良久,最后把牙一咬,暗暗下了決心。這點事早晚都要掀蓋子的,與其等到迫不得已,還不如現在就把話說清楚。這樣想著,抓起電話,撥通了蘇鵬的手機。聽筒里傳來嘟嘟的聲音,他的心也跟著砰砰的跳著,忐忑到了極點。電話響了很久,總算是被接了起來。喂,是小林嘛蘇鵬說道是我,蘇書記您好,沒打擾您吧。他小心翼翼的說道。蘇鵬淡淡一笑:沒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別看下了好大的決心,可事到臨頭,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支支吾吾了半天,這才試探著說道:也沒什么事,就是就是和曉宛是她又給你出什么難題了吧蘇鵬直接打斷了他。林海輕輕嘆了口氣,苦笑著繼續道:是這樣的,蘇書記,曉宛要把我調到省城,連干部審批表都郵過來了。蘇鵬哦了聲:這事我知道。您都知道林海驚訝的問。蘇鵬淡淡一笑:當然,如果不是我跟機關事務管理局打了招呼,怎么可能這么快呢林海有點懵,思忖片刻,這才又問:那那您是什么意思呢我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蘇鵬說道。林海皺著眉頭:蘇書記,我之所以跟您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坦白。蘇鵬冷笑一聲:坦白,好啊,但我可有在先啊,坦白未必能從寬哦。他嘆了口氣:我沒指望您能從寬,但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否則,心里不踏實。略微停頓了下,深吸了口氣,又緩緩說道:我和曉宛之間,就是普通朋友,是她讓我幫忙演戲,假扮戀人關系的,我當時考慮得不周全,腦袋一熱就答應了。蘇鵬沒吱聲,只是默默的聽著。林海則鼓足勇氣,繼續說道:沒想到她越鬧越大,我這才感覺不妙,畢竟,欺騙您和欺騙組織沒什么區別,是非常愚蠢的行為,所以,就只能坦白了。蘇鵬輕輕嘆了口氣:這么說,你壓根就不喜歡曉宛,對嗎林海不敢冒然回答,而是想了想,這才斟酌著說道:我哪里敢喜歡她呀,別說雙方社會地位的差距,就是年貌學歷也不相當呀,在這一點上,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蘇鵬聽罷,呵呵的笑了。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曉宛這孩子,這下可摔了個大跟頭。摔跟頭倒是不至于,她只是有點任性,過幾天就沒事了。林海輕描淡寫的說道。蘇鵬卻不那么輕松,他鄭重其事的說道:你有所不知,據我觀察,曉宛這次好像還真動了點心思。當然,你別有什么負擔,年輕人的感情問題,我作為家長,是不會瞎攪合的。林海連忙說道:不,不,您誤會了,曉宛反復跟我說,就是幫忙演戲,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沒說過,我也不敢多問,畢竟,是您的家事嘛。沒什么不敢多問的,我的家庭和其他家庭沒一樣,都面臨相似的問題,曉宛很叛逆,對我和她母親的安排幾乎都是持反對態度的,說句大白話吧,我讓她往東,她偏往西,讓她攆狗,她卻偏要抓雞,沒辦法,搞得我們兩口子頭都大了。蘇鵬無奈的道。林海暗暗松了口氣,既像是安慰,又像是自我解嘲的道:其實,就是您給她安排得太周全,要像我這樣,爹媽一點能力都沒有,恐怕她就不那么叛逆了。也許是我太寵溺了吧。蘇鵬說道,停頓了片刻,又道:那你今天打電話來,是首先是要向您承認錯誤,不該答應曉宛,跟她一起胡鬧,另外就是工作的事,我真不想去省直機關,只想在黃嶺踏踏實實的干工作。蘇鵬想了想,笑著問道:你就沒想過,借著這個機會搞點實惠嘛畢竟,頂著蘇曉宛男朋友的名頭,在機關事務管理局混個一官半職都是有可能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