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起上午李慧的電話,林海心中已經明白了個大概,只是還不清楚,孫國選到底想讓他做什么,于是,只好繼續裝糊涂,笑著道:“我沒聽錯吧,四哥,就憑你的人脈,在東遼說是呼風喚雨也差不多啊,怎么可能靠我呢?我得靠你才是啊!”
孫國選卻不慌不忙的說道:“老弟啊,你就別忽悠了,我現在問你一句話,當初為了你在曙光站穩腳跟,我是隨叫隨到啊,盡心盡力,這點,你承認不?”
林海鄭重其事的道:“當然承認了呀,不論到啥時候,我都會念著四哥的好!”
“要得就是你這句話,現在四哥攤上事兒了,想求你幫個忙,不能拒絕吧?!”
“攤事兒?”林海故作驚訝的道:“到底怎么了?”
孫國選嘆了口氣:“等以后有時間咱們再細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林海想了想:“幫忙沒問題,但我能力有限啊,就怕幫忙不成,反而給你添亂啊。”
孫國選苦笑著道:“別謙虛了,誰不知道,你是李家軍核心人物,東遼未來的政治新貴啊。”
林海聽罷,連忙正色說道:“四哥,我得更正你下,現在到處都傳李家軍和六君子什么的,是真是假,也難以考證,不過就算有這么小團體,那核心人物也鐵定是趙睦、楊煥新和劉少華等人啊,我甚至連外圍都算不上,人家壓根就沒瞧得上我。”
孫國選眼珠轉了轉:“那幾頭爛蒜不過是拉大旗作虎皮而已,要講在李慧面前說話的分量,他們三個加一起,都未必是你的對手。”
林海隱約聽出點異樣,卻也沒做爭辯和解釋,只是笑著道:“你太高看我的能力了。算了,咱倆也別掰扯這些了,說吧,到底讓我做什么吧?”
孫國選深吸了口氣,平靜的說道:“很簡單,安排我跟李市長見個面。”
林海沉吟著道:“這個沒問題,但我事先聲明,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李市長那人,你應該了解,不是聽擺弄的人啊。”
孫國選直勾勾的盯著他:“如果東遼只有一個人能擺弄得了她,那就只能是你了。”
林海心中愈發驚懼,但表面上仍舊不動聲色,略微思忖片刻,說道:“好吧,我盡力而為。對了,時間上有要求嘛?”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
“今天?!”林海撓著頭道:“李市長的工作日程向來都是排得滿滿的,恐怕是夠嗆。”
孫國選狡黠的笑了笑:“試試唄,萬一要是能行呢!”
“如果她不同意呢?”林海試探著問道。
孫國選想了想:“如果她的態度非常堅決,你就說,我有非常重大的情況,必須當面匯報。”
林海皺著眉頭:“既然如此,何必非通過我呢?你直接打電話不就成了嗎?或者通過趙睦,其實,要論說話的分量,還得是他啊。”
“不,我所說的重大情況,是與趙睦有關的。”孫國選說道。
林海一驚,怔怔的看著孫國選、
孫國選見狀,伸手輕輕拍了他的肩膀,笑著道:“老弟啊,我不能直接給李慧打電話,這件事,非通過你不可,放心吧,只要我和她見上一面,對你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林海沉思片刻:“好吧,那就這樣,你等我消息。”
孫國選點了點頭,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了。林海也很客氣,一直將他送到了樓外,目送著汽車駛出區政府大院,默默的站了片刻,這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別看稱兄道弟,但在林海的內心深處,對于孫國選始終懷有很深的敵意和戒備。
烈火中喪生的劉萬全,病榻上被迫妥協的常力,大雨之夜中窮兇極惡的扁頭和撈仔,目光帶著些許憂郁孫敏,還有那個心懷叵測的丁兆陽,在這些人身上發生的事,似乎都與孫國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每每想到此,他都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平心而論,每次與孫國選打交道,他的心情都很復雜,既有良知和底線被觸碰時所產生的強烈犯罪感,又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無奈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