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年前,中國的思想家老子用辯證法解釋過福與禍之間的關系。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依。
這句話,用在林海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一年前,他被發(fā)配到了偏遠的老爺嶺林場,雖然不算窮困潦倒,至少也是人生低谷,曾幾何時,他甚至以為自己的余生要在深山老林里扎根了。
然而,機會卻不期而至,短短幾個月后,就迎來了人生的高光時刻。
一年后,他春風得意,躊躇滿志,事業(yè)蒸蒸日上,生活美滿順心,雖然有些小波折,但在他看來,絲毫不影響未來的大展宏圖。
可是,危險卻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迫近,一個足以斷送他政治生命的陷阱正緊鑼密鼓的布置中,只要踏入其中,縱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難逃厄運。
這就是生活,任何人都無法預測明天發(fā)生什么。絕大多數時候,我們只能等待命運的安排。
回到東遼之后,林海第一件事就是把二肥找到了家中。
二肥仍舊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腦袋一耷拉,憑林海和王心蓮怎么數落,只是咧嘴憨笑,態(tài)度極其誠懇。
見此狀況,王心蓮很快又母愛泛濫,像只老母雞似的,把二肥護在翅膀下。二肥更是吃透了這點,一頓甜蜜語,把王心蓮忽悠的暈頭轉向,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轉而埋怨林海過于嚴苛,畢竟,就是沒打招呼跑出去玩了幾天,又沒惹什么禍,說兩句得了唄,至于沒完沒了呀!
對于這種局面的出現,林海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事實上,他也不可能當著王心蓮的面和二肥聊什么實質性的內容,于是便只好悻悻作罷了。
一家人吃了頓消停飯。
吃罷了飯,二肥趁著林海在廚房收拾碗筷,神神秘秘的把王心蓮推進了臥室,關好房門,然后從皮包中拿出兩大捆鈔票放在了床上。
“姐,這是夜總會上個月的分紅,你快收起來,別讓林哥看見。”
王心蓮驚訝的道:“這么多?!”
“這都是少的,拿多了,怕嚇著你。”二肥笑著道,然后又掏出個厚厚的牛皮紙袋塞給王心蓮:“這是我給你的。”
王心蓮點頭道:“嗯,這就對了,放在我這兒,省得你大手大腳的亂花,將來用錢的時候,我再拿給你。”
“我就是這么想的呀。”二肥做乖寶寶狀。
王心蓮把錢放在衣柜里,輕輕嘆了口氣道:“你爸媽和小霞知道你現在這么能賺錢和懂事,也就放心了。該死的賀老六,只要想起這些事,我恨的牙根都癢癢。”
小霞就是二肥的親姐。
二肥聽罷,臉上的肥肉微微顫了顫,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
“姐,你以后不用這么生氣了,都過去了。”
“我做不到,日子過的越好,我就越恨他!”王心蓮說道。
二肥深吸了口氣,摟著她的肩膀,說道:“姐,賀老六就是個雜碎,這種傻逼,是不可能有好下場的。”說完,意味深長的一笑,轉身出去了。
林海收拾好了碗筷,借口出去抽煙,便拉著二肥出了家門。
到了樓下,兩人坐進車里,林海這才說道:“給你姐多少錢啊?”
二肥的眼珠子轉了轉,笑著問道:“你咋知道的?”
林海白了他一眼:“廢話,你來的時候,包里鼓鼓的,我洗了個碗的工夫就癟了,當我傻呀?”
二肥試探著伸出兩個手指頭。
“二十萬?”林海問。
二肥連連點頭,然后又補充了句:“二十五,那五萬,是我給蓮姐的。”
林海冷笑一聲:“區(qū)區(qū)二十萬,就值得你給孫國選殺人嗎?”
二肥沒想到林海如此直截了當,不由得微微一愣,他一不發(fā),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林海。半晌,這才嘆了口氣道:“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瞞著了。不過,你小看我了,我沒那么不值錢,如果真要按勞取酬的話,別說二十萬,就是二百萬,我也未必同意。”
林海想了想:“這么說,你算是友情出演,拿了個朋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