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煥州聽罷,微笑著說道:“好家伙,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剛剛還是封表揚信,可轉眼間就成了征討的檄文,其激烈程度,就差直接罵娘了啊!”
林海苦笑:“當著您的面,我已經很克制了,很多話沒好意思說出口。”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當著王大偉的面,真能開口飆臟話?”顧煥州笑著問道。
“那倒不至于,東北人有句玩笑話啊,叫能動手就別吵吵,說了您也別笑,每次看見他那張臉,我就恨得手心癢癢,真想一個大嘴巴抽過去!”
“打人可不行哦,王大偉是警察,襲警是要坐牢的,萬萬使不得。”顧煥州笑著道:“不過,你這個年紀,倒是應該有點脾氣,遇事要敢于拍案而起才行,但不能沖動,要通過合理合法的手段來解決問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是極其愚蠢的。”
林海笑了下:“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凡事以大局為重,學會管理自已的情緒呢。”
“記住了,但凡告訴你要以大局為重,那就意味著,你壓根就是個局外人,你的利益,本來就不在考慮范圍之內。”顧煥州說道。
林海微微一愣:“您的意思是,我已經在您考慮范圍之內了,可以這么理解嘛?”
顧煥州將半截香煙掐滅,笑著說道:“看在你送了那么貴重禮物的份上,我也該適當考慮下你的利益嘛,否則,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啊。”
這句話聽起來輕描淡寫,其實卻是極具分量的,以至于讓林海的心都微微一顫。
他極力抑制住內心的激動,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有您這句話,無論讓什么,我都有底氣了,放心吧,顧書記,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顧煥州突然不吱聲了,而是直勾勾的盯著他,半晌,這才輕輕嘆了口氣,若有所思的說道:“平心而論,你不是我喜歡的年輕干部類型。如果不是出于無奈,我是不會用你的。”
這句話如通一盆冷水,把林海內心剛剛燃燒起來的激情瞬間澆滅了。
顧煥州繼續慢悠悠的說道:“你很聰明,運氣也不錯,關鍵時刻,腦子也還算靈活,但有點靈活過度了。”
“是這樣的......”林海當然清楚靈活過度指得是什么,正想為自已辯解下,不料卻被顧煥州直接打斷了:“不要解釋,我這個人,從來不聽任何解釋,你的解釋只能越描越黑。我不相信誤會的存在,所有的誤會,其實不過是雙方都能接受的妥協而已,在當下這場你死我活的角逐中,相信誤會,無異于自尋死路。”
林海無語,只是深深的低著頭。
顧煥州繼續說道:“我所說的靈活過度,不僅指你總幻想著左右逢源,也包括你與李慧之間的關系。你太滑頭了,而滑頭的男人,當面臨真正的考驗之際,大概率是靠不住的。”
與李慧之間的曖昧關系,是林海最大的軟肋。
在以男性為主l的官場中,靠女人上位的男人,無論能力多么強,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抬不起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