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的夠多了。

再多一句，都聽不得！

林聽覺得自己的胸口太悶，許多情緒都壓在那里，甚至不知道該撿起哪個來。

“原來你是真的怕我死。”

但不是他想那種怕。

一瞬間，林聽突然就繃不住了。

第一顆淚珠滾落后，就再無法克制。

“你說呢？我當然怕！我怕死了！”

“我寧可生病的人是我自己，也不想你這樣……”

林聽的眼睛紅紅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滴到衣服上，暈開水漬。

“談政聿，我不要你死，我怕你死！”

“我……我想你健康平安的活下去！”

談政聿的深眸閃了閃，猛地，將人扯進了自己的懷里。

“你傻。”

“我沒辦法……除了答應談亦禮，我真的沒辦法！好多次，我都想把事情告訴你，我甚至想過和你一起赴死，也不要與你生離！但怎么辦……你被病折磨成那個樣子，我心疼，我受不了！”

他那么意氣風發的人，躺在病床上，整天意識半清不楚，渾渾噩噩的。

林聽不忍心。

談亦禮確實是抓住了她的死穴。

因為患病人的離世，不像突發意外那種驟然。

它是一個過程。

它要看著一個能活蹦亂跳的人，一點點憔悴，枯萎，直至生命完全流逝。

這個過程于林聽來說，她接受不了。

哪怕有一點點的希望，她都不能放棄。

談政聿幾次開口想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