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贏略微沉吟。
便說道:“這可不行。”
“趙長澤是我的戰(zhàn)利品,要殺要剮必須聽我的,現(xiàn)在我還不想殺他。”
納蘭雄圖老辣的眸中迸就寒芒,厲聲質(zhì)問:
“你,不打算殺了他?”
秦贏從容回道:“目前不打算。”
“你留著他有什么用?”
納蘭雄圖語氣激動,顯然是有些急了。
秦贏就喜歡看他這樣子,戲謔道:“留著防你啊,你這老狐貍很容易食而肥,有這個趙國正統(tǒng)太子在手里,你不敢亂來。”
這話既直白又有些絕情。
一時之間,納蘭雄圖語塞。
“你…”
他話還沒說完,秦贏接著道:“你女兒可以帶回去了。”
納蘭雄圖和納蘭錦皆是一愣。
“你什么意思?”納蘭雄圖眼眸微瞇,神色有些疑惑。
要我女兒的是你。
現(xiàn)在不要的也是你。
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贏淡淡道:“我本來打算用你的兒女為人質(zhì),讓你不敢搞小動作。”
“不過現(xiàn)在用不著了。”
“我有趙國正統(tǒng)太子在手,這就是最大的人質(zhì)。”
“你女兒已不重要。”
這話一出,納蘭雄圖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感覺到十分不舒服。
趙長澤是趙國的正統(tǒng)太子,名義上分量很重,此人不死,趙長恭的皇位永遠都是不正的。
王者,講究的是名正順。
若將來有人起異心,便可打著擁立正統(tǒng),誅殺反賊的名號起兵造反。
名正順,勢必能一呼百應(yīng)。
先秦時代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始皇橫掃天下,真正讓這片大地實現(xiàn)了統(tǒng)一,書同文,車同軌,這是何等功績。
可他卻并未將那些六國貴族誅殺殆盡,使得其野火再生,以擁護舊主之名,起兵造反。
最終,輝煌的先秦帝國只持續(xù)了十幾年。
天下再度回到了諸侯割據(jù)的時代。
一直到今天……這片天下仍然有著大.大小小的帝國分割,而那魏國…試圖重鑄當(dāng)年先秦之輝煌。
那魏王,想成為第二位祖龍。
“秦贏,你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納蘭雄圖陰沉著一張老臉。
“別這么說。”
“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
“我要是不做點后手,誰知道你下一步會怎么整我?你看看,就說這次,我攻打燕云關(guān),出人出力,親自下場。”
“你呢,你卻連一些好處都不愿意給。”
“就算地主家找工人,那也得給口飯吃吧?這都怪你太陰險了,跟你合作得多個心眼。”
這話落在納蘭雄圖的耳中,簡直就是誅心之,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
這是一丁點面子都不給了。
我陰險?
我還能比你更陰險嗎?
“好…好…”
“東西你想要就拿走吧!”
“女兒,咱們回去!”
納蘭雄圖氣急敗壞的說完,拉起女兒的手便往門外去。
“爹,還有義兄。”
“帶他回去…”
納蘭錦弱弱的說道。
秦贏大手一揮,道:“記得把他也帶走。”
納蘭雄圖沒有說話。
出得門外等了一陣子。
有人把爛醉如泥的趙長恭抬了出來。
納蘭錦看到他醉得不省人事,內(nèi)心也是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么。
怪不得昨夜他不出現(xiàn)。
原來是故意把自己灌醉。
這是打算借酒消愁?
有個屁用啊!
“走走走。”
納蘭雄圖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
老黃走進了中軍帥帳。
“殿下,咱們的火器都用光了。”
老黃剛才去清點了一遍。
這一戰(zhàn),當(dāng)真掏空了家底。
秦贏已經(jīng)想到了,便說道:“不要外傳。”
“我把納蘭錦放回去,也是擔(dān)心她知道火器的事,畢竟整天呆在一塊,難免被察覺什么。”
“趙虎應(yīng)該再有一兩天就能回來了,到時候就可補充彈藥。”
秦贏說話之時,摸了摸腰間口袋。
說是打光了,也不準(zhǔn)確。
他還留了一顆穿甲燃燒彈。
這是最后一枚子彈了。
“拔營。”
“咱們回山里。”
“讓那個神棍來見我。”
半個時辰后。
鐵浮屠開拔。
按照原定路線返回山里。
秦贏不知從何處拾了一根干枯的草,叼在嘴里,悠然自得。
天空有雪花飄落,碰到臉上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只是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讓他有些難受。
“殿下,您找我。”
后面?zhèn)鱽硪坏缆曇簦燥@急促。
秦贏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個神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