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雨秋!”李向南不假思索的說。
“丁雨秋?”宋怡詫異無比,愣了足足五六秒鐘,恍然道:“是她的話,我就放心了!”
她看他手里的煙已經快燃到指尖了,便把臺階上的煙盒打開抽出一根,碰了碰他的手。
“那你準備怎么跟她說?雨秋在廠醫院已經升到主任了!她熱愛醫生這個職業!女人可能一輩子的頂峰就是個主任了!還有編制,福利也不差!”
李向南承認,“你說的不錯!”
但我答應過她,會給她一個位置!
“不過我還是想跟她先談一談,表示一下我的態度!”
宋怡起身道:“也好!她如果能來我們集團,我們必定會如虎添翼!走了!”
宋家的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李向南看了看手表才七點,便跨上車出了校門。
……
夜幕像一塊浸了墨的綢緞,沉沉壓在醫院走廊的診室里。
丁雨秋坐在位子上,老式臺燈把她的影子釘在值班室鐵皮柜上。
她正用鋼筆在今天的病歷本上做批注,抬眉的一瞬,視線會一如既往的落在某處位子上,接著嘴角便微微勾起,一抹甜蜜好似躥進她的心里。
她偶爾會在疲憊時,視線會轉移到門口,幻想著某個夜晚,他就像往常一樣走進這辦公室,輕松且寫意的跟自己道了聲問候,說道:“丁醫生今天也上晚班啊?”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她的愿望總會落空,她的視線總會被陌生的身影沖破。
丁雨秋雖然習慣了失落,可心里卻從不會覺得落寞。
她知道,他一定會在某個時候,真的站在這門口,笑容和煦,風度依舊。
一想起那個時刻,她感覺吹到屋里的這涼風都是調皮的。
丁雨秋低下頭,收回心神去備注病歷,鋼筆卻忽然戳破了紙面。
她抬起頭,側耳傾聽。
一串熟悉的車鈴聲響在走廊那頭的大廳外頭,在這寂靜的夜里無比清晰。
那聲音像把生銹的鑰匙,咔嚓擰開記憶的鎖眼。
她趕忙站起身去開窗,可手剛伸出去,又慌忙坐下去把鋼筆帽打開正襟危坐的看著病歷。
可很快發現鋼筆拿反了,一滴滴油墨順著筆身淌了下來,又趕緊去拿抹布擦拭,等到聽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在走廊里的時候。
她的心也跟著那腳步,一下一下的狂躁跳動起來,仿佛瞬間充滿了無上的生命力。
丁雨秋拿手背貼了貼自己的面頰,強迫自己低頭去看病歷。
可臉上的滾燙,跳動到了嗓子眼兒的心跳,無不在提醒著她。
她正在為那個熟悉之人的到來,而感到全身心的愉悅。
她全身的每一粒細胞似乎都在此刻唱著贊歌。
噠!
腳步聲停在門口,她倏然扭過頭,她曉得自己強裝鎮定的姿態再次失敗了,只能遂了本心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喊道:
“你怎么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