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諭陳英看出費院主怒火中燒,他也笑笑不說話了。
朱佩小心地抽出了最后一題,她心中好奇,沒有交給范寧,便自己拆開題簽,呀!她驚呼一聲,連忙將題簽如燙手山芋般扔給范寧。
范寧打開題簽看了看,頓時笑了起來,居然抽到了作詩題,題目是農家。
這道題范寧幾乎不用思考,當初報考延英學堂時,他就有所準備了。
范寧提筆便寫下一首農家詩。
晝出耘田夜績麻,村莊兒女各當家。
童孫未解供耕織,也傍桑陰學種瓜。
他將詩遞給朱佩,抄一抄,咱們就完成任務了。
朱佩大喜,連仔細地將詩抄下,又仔細讀了一遍,這才按照規定折起來。
只片刻,三家學堂都答完題目。
主考官看了看三家學堂,便抽出第一支順序簽,是紅簽,他笑道:請長青學堂答題!
長青學堂最后一題運氣不錯,是一道對聯題,上聯是:小窗前數聲鳥語。
他對的下聯是:短墻外幾點梅花。
對得非常工整,但這卻不是新對聯,而是在民間已有流傳,這個學生顯然比較知識廣博,把這幅對上了,得分上上。
雖然得分不錯,但長青學堂的兩名學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們的命運已不在自己手上,而掌握在其他兩家學堂手中。
兩人神情十分緊張,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主考官抽出第二支順序簽,笑道:是藍簽,請延英學堂答題!
童子上前,將答題卷和題簽收走,交給了主考官。
主考官笑道:我們來看看延英學堂的最后一題!
幾名考官紛紛圍攏上來,仔細拜讀這首詩。
一名考官笑道:這是描寫農家孩童的農耕生活,寫得很形象,很生動,頗有生活趣味。
另一名考官輕輕嘆息道:讀這首詩,我就想到了自己孩童時的生活,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主考官又笑著問范寧道:范少郎是不是也常常幫助父母干農活
范寧看看自己的手掌,上面有幾個小繭,估計范呆呆也種過菜,他便點點頭道:我父親是漁夫,我幫母親種菜。
朱佩在一旁捂嘴輕笑道:我猜你那是爬樹掏鳥窩磨的繭。
誰說的,我也干農活好不好!
主考官贊許地點點頭,能寫出這樣的詩,足見你有一顆赤子之心,我給你上上分!
范寧大喜,伸手就去抱朱佩,卻被朱佩狠狠踢了一腳,咬牙道:臭小子,你敢占我便宜
范寧撇了撇嘴,心中暗道:‘乳臭未干的黃毛小丫頭,誰稀罕占你便宜。
長青學堂的兩個學生卻霎時間臉色慘白,延英學堂得分五個上上,他們只有四個上上,一個上中,慘遭淘汰。
費院主再也按耐不住滿腔怒火,重重哼了一聲,起身便走,他去找學政投訴去了,這口惡氣他實在咽不下。
比賽還在繼續,對延慶學堂和縣學附屬學堂尤其重要,附屬學堂的成績將決定誰能獲得四強賽的最后一張席位。
最后一個答題的是縣學附屬學堂,他們運氣還是不錯,抽到的是《禮記》,這是學堂上舍生要求熟記的。
盡管參賽的兩名學生是中舍生,但《禮記》難不住他們,題目要求背一千字,對他們更是小菜一碟。
一名學生起身朗聲背道:曲禮曰: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
這名學生背的十分熟練,很快便背到‘越國而問焉,必告之以其制。’
背到這里就算收尾了,他的同伴寫了幾行字上去,算是交了書法書法,最后等待考官打分。
幾名考官紛紛點頭,背得不錯,應該是滿分,一旁的劉院主看出考官都要給高分了,他不由輕輕嘆了口氣,看樣子真要加賽了。
這時,朱佩卻將手筆直舉起,高聲道:主考官,他有兩處地方背錯了!
這個舉報頓如石破天驚,兩名學生大驚失色,眾考官竊竊私語,他們沒有聽出哪里背錯啊!
主考官不露聲色問道:他們哪里背錯了
朱佩站起身不慌不忙道:第一個錯是鸚鵡能,不離飛鳥,他背成了不離飛禽,第二個錯是三十曰壯,有室;他們把‘有室’兩個字忘了。
兩名學生呆住了,其實他們自己也忘了到底有沒有背錯。
主考官點點頭道:不離飛禽,我沒有聽出來,但他們確實把‘有室’兩個字遺漏了,既然被延英學堂檢舉,我不能顛倒黑白,很遺憾,這道題只能給分上中。
劉院主‘嗷!’一聲大叫,激動得跳了起來,他們贏了!
范寧激動萬分,卻不管朱佩愿不愿意,一把將她抱住,大聲夸贊道:你簡直太厲害了!
放開我,臭小子!朱佩氣得咬牙切齒,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用力推開了他。
她狠狠瞪了范寧一眼,但眼中卻又有一種掩飾不住的得意。
誰說她只是軍師,他們不是一樣殺進四強賽了嗎關鍵時候,還得靠她朱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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