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羅信一怔，撫掌大笑，語之中說不出的暢快和激動。

寒風(fēng)刺骨，飄雪如刀。

卻驅(qū)散不了眾人的熱忱和縈繞在那間屋子周遭的暖意。

“小公爺？”

顧寒似乎并不意外，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出身還挺不錯的。”

“……”

羅萬年沒說話。

“讓我猜猜。”

顧寒忽然來了點興趣，繼續(xù)道：“看你的打扮，也是個讀過書的，出身自然不會差了。”

“以我推斷。”

“是不是你幼年無憂無慮，衣食富足，可成年之后，家道中落，遭人落井下石，所以你才人性之惡，難以想象？”

“跟你那個宰相外公有關(guān)？”

“他一朝失勢，害得你爹受牽連，被清算了一切？家破人亡？流落異鄉(xiāng)？遭人白眼？凄慘落幕？”

一連串的問題。

羅萬年始終沉默不語。

“怎么？”

顧寒皺眉道：“我猜錯了？”

“你說的這些。”

羅萬年再次開口，淡淡道：“只是存在于話本小說里的故事。”

“話本小說也是取自現(xiàn)實。”

顧寒想了想，認(rèn)真道：“你也對眾生意有所了解，應(yīng)該明白，浮生若夢，紅塵煙雨，上到那些高高在上的超脫大能，下到艱難度日的凄苦凡人……嚴(yán)格說起來，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你說的對。”

羅萬年沉默半瞬，贊同道：“人人都是主角，可……這個故事的主角，不是這個小公爺，或者說，不是我。”

“什么意思？”

“因為……”

羅萬年輕聲道：“這個故事的主角，是一個狗雜種。”

話音落下，萬籟俱寂。

一切聲音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唯有一陣顯得有些虛弱的嬰兒哭泣聲，尤為清晰。

只不過。

這陣嬰兒的啼哭聲，卻并非從那間屋子里傳來，而是來自外宅之中一個極為偏遠(yuǎn)的地方。

只看了一眼。

顧寒便知道，那里是國公府地位最為偏遠(yuǎn)，最為破爛，也是犯了錯的下人和婢女住的地方。

眉頭皺了皺。

片片飄雪飛散，他已是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xiàn)時，已是來到了一間破爛的小木屋前。

和先前的那座屋子相比。

這小木屋是另外一個極端。

凜冬已至，歲末天寒，風(fēng)雪交加，吹得小木屋搖搖晃晃，嘎吱作響，似隨時有倒塌的可能，而木屋內(nèi)別無他物，除了一張單薄的木床，便只剩下了一個早已熄滅多時的火盆，以及一堆雜亂堆積的木柴。

這是一間柴房。

木床上。

一名蓬頭垢面，衣衫單薄的女子將懷中剛剛出生的嬰兒緊了又緊，似乎想用這種方式替他擋下無孔不入的風(fēng)雪。

可……

木屋四處漏風(fēng)，冰寒無處不在，她如此做，也只是徒勞罷了。

砰的一聲！

剛要開口，一名喝的醉醺醺，身上臭氣熏天的男子一腳將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踹飛老遠(yuǎn)，手提柴刀，走了進(jìn)來，惡狠狠地盯著這對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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