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吉走后,張珣強忍著激動的淚意,跑進屋子里。
床榻上躺著個女人,好似一具尸體,閉著眼睛平躺,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是閉著的。
若非她還有呼吸,就與死人無異。
小張珣跪在床邊,抓起娘親的手,堅強地忍著眼淚。
“娘,我要進教武堂了。
“以后朝廷每個月都會給我發銀子,我就有錢給你買藥了!”
娘親病了許多年,一直苦于無錢可醫。
他想參加春闈,想做官,就是為了掙錢給娘治病。
因為,讀書考取功名,是他唯一的出路。
眼看今年參加春闈有望,皇帝卻把科考時間提前了!他恨透了皇帝,這才寫了些謾罵皇帝和朝廷的謎面泄憤。
本以為花燈都是分開賣出去的,沒人會發現連在一起的詩句,結果......
七夕節那晚,他被官府抓了,坐牢那幾天,他后悔極了,畢竟,他被抓,就沒人照顧娘了。
回家后,他都怕官兵再來抓他,治他的罪。
沒想到,如今皇上不僅不怪罪他,準他入學教武堂,還請大夫給娘治病。
這真是太好了!
他這就多寫幾首詩,贊揚他們這位明君!
小張珣走后,床榻上的女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冷風從破窗吹進來,吹動她發絲,陽光泄入,照著她烏黑的唇......
張珣要入教武堂的事,很快被叔叔一家知曉。
他們此前因為七夕的事情,把他狠狠罵了一頓,差點斷絕關系。
如今聽聞他得皇上賞識,立馬趕來。
“狗蛋啊,你進了教武堂,可得管好這張嘴。”
“我叫張珣!”張珣不喜歡“狗蛋”這個名字,偏偏叔叔嬸嬸總這么喊他。
嬸嬸用手肘頂了下男人,投去一道警告的眼神,轉而賠著笑對張珣道。
“好,張珣。我們以后都叫你張珣!”
張家叔叔看向床那邊,苦口婆心道。
“狗......張珣侄兒,你娘這病,根本就瞧不好,依著我說,也不必浪費銀子請大夫、買藥。不如買個丫鬟照顧她。”
張珣臉色驟變。
他嬸嬸立馬話鋒一轉。
“張大富,你這說的什么話!
“那可是你親嫂子,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人治好嘍!還有,你怎能放心交給外人?”
轉頭她又拉著張珣的手,看著尤為關心。
“好侄兒,你那點月俸,可得用在你娘身上。你放心,等你進了教武堂,你娘就由嬸子照顧著!你就好好為國效力!”
張珣感激地點頭。
“多謝嬸嬸!”